夜凉不想跟他争辩,更不想纠缠,她知道自己永远占不到好。
所以强硬的从他身边躲了过去,打开门。
“啊!”她太着急,一开门,压根没看就往外冲。
只觉得眼前突然被黑影挡住,一股子冰冷冷的触感已经从她胸口直接传到四肢百骸,她不由得低叫出声。
“对不起!”倒是侍应反应比较快,往后退了一步。
夜凉一时间很难描述那种感觉,她跟那个男人对峙导致心跳压抑过后跳动幅度增大,可一转身,就被淋了冰镇后的红酒。
就如冰火两重天的感觉,她站在那儿被冰得蹙着眉,指尖提着胸口的衣服。
“对不起小姐,我马上叫人拿新的衣服给您换一间!”侍应再一次开口,满脸的紧张和歉意。
她摆摆手,只想快一点离开这个地方。
戴汐也不知道去哪了,估计盛春把她给引开了,走廊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。
“不用了。”她稍微的吸气,稳着因为冰冷而微微轻颤的呼吸。
可身后的男人再一次冷冷淡淡的开口:“何必为难一个侍应生?演就演得真一些,都这样了,顺势留下不是称了心意?”
他阴着脸,眸子里又满是嘲讽。
夜凉闭了闭目,终于回头看进他眼里,“称了谁的心意?”
他这么咄咄逼人,夜凉抬眸尽可能冷静而冷淡的看着他,“梵先生若是不想被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,直接让我走不就好了?”
“莫不是,你才是演戏的那一个?”她柔唇微微挑起,讽刺意味一点都不比他重。
梵肖政脸色越发阴沉了,眸子暗暗地睨着她,“手段确实低级,移花接木你倒是用得炉火纯青!”
夜凉侧过身跟他擦肩而过,进了房间,等侍应拿一件衣服过来。
她这衣服本来就不厚,从胸口往下一大片都湿了,酒红色淋了一路,也不可能穿这样的走出去再打车。
男人颀长的身躯在门口立了一会儿,然后才转身返回。
他返回房间的时候,顺手把门关上了。
夜凉什么都没说,但却走了过去,然后把门打开,而且开到最大。
这个行为落在梵肖政眼里,眉峰轻拧,薄唇淡淡的勾了一下,尽是讽刺,“脱光了也不见得能出什么事。”
她折了回去,巴掌大的脸很平淡,“思想龌龊的人才会往那方面想,关门,不过是出于女人对名誉的自爱。”
她的意思,就是然别人连猜测的余地都没有。
再换个角度说,他与她待在一个房间里,竟然会毁坏她的名誉?
梵肖政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,“演完戏接着讲笑话,不去娱乐圈不是可惜了?”
夜凉也不恼,只是看着他,“梵总真是没远见,我这张脸进娱乐圈太没前途,直接去锦衣豪爵倒是不错,靠身子不是更好?”
男人薄唇抿了起来,大概是突然被气得不轻,却没有可以反驳的字句。
刚刚那个侍应送过来的红酒还在桌上,杯子里的已经都倒了,但是瓶子里还有。
梵肖政走过去哗啦啦倒了大半杯,然后一仰脖子几乎喝了个干净。
夜凉站在不远处,始终跟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。
一直到侍应带着衣服回来了。
依旧是满脸的歉意,顺便中肯的建议道:“这酒倒身上确实难受,您可以冲个澡再换衣服,要不然皮肤可能不舒服。”
她很柔和的说了声“谢谢。”然后把衣服接了过去。
确实得简单冲个澡,否则胸前一大片都是黏糊糊的,很难受。
等侍应走了,她却没有立即去浴室,而是看了那边单手插手,另一手捏了酒杯的男人。
“你来这个房间干什么?如果没事……”
她想说,如果没事,可不可以先回避,她要洗澡。
可男人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,“你的地盘?”
确实不是她的,所以无话可说。
反正他也说了即便脱光都不会出事,最近他确实足够厌恶她的,有什么可担心?
夜凉转身进了浴室。
可能,站在窗前的男人,也在思考她的问题。
他来这个房间做什么?
答案是他,他被刚刚那个商人请过来的,只是到了之后,因为什么事过来,似乎没那么重要。
也因此,这会儿他确实没有继续待着的理由。
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的转动着那杯仅剩不多的红酒,最终没喝,而是转身迈步行至茶几边,弯腰把杯子放下了。
也是继续往门口走的时候,男人脚步稍微的顿住,眉峰轻轻的蹙了起来。
身体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流窜。
原本便冷漠的脸,此刻一下子阴暗无比,往门口的脚步也突然扭转,直接朝着浴室大步掠过去。
“嘭嘭!”浴室的门被砸的很响。
夜凉吓了一跳,抬手关闭水流,两条漂亮的柔眉纠结在一起,“干什么?”
“该我来问你!”门外的男人嗓音里明显带着躁怒,又一次重重的敲门。
力道重得那声音敲在她耳膜上莫名的心慌。
夜凉也不傻,她不可能开门的。
可门外的男人不知道发哪门子疯,敲了几遍得不到她的回应后竟然直接把门给撞开了。
“哐当”一下,一扇门往里冲,摇摇欲坠,男人就站在门口,一双阴森的眸子死死盯着她。
饶是她手再快,也只来得及随手扯了浴巾草草的裹住自己,只可惜是顾上又顾不了下的那种。
因此羞愤的瞪着他,“梵肖政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?!”
她抬手想推开他,可男人顺势捉了她的手腕。
“放开我!”
他碰她的时候,永远都不知道轻重,疼得夜凉一下子整张脸都皱了起来。
“你脑子倒是没病?”他薄唇冷到了极致,感觉脸气息都是锋利的,“跟我玩什么手段?”
她一脸莫名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你放开!”
手腕动了动,可是更痛,她不得不吸住呼吸停止了挣扎。
只听男人满腔讽刺的嗓音,“突然出现在这个晚宴,到这个房间,甚至撞了一身的酒,不都是你这个好脑子一步步算计好的?”
说罢,他的视线落在她浴巾下包裹的身体。
表情里的讽刺越发的浓厚,“这就是最终目的?那还躲什么?”
夜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,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。
她故意过来,就是为了给自己浇一身冷冰冰的红酒?她才是脑子有病的那个吧?
心里又气又恨,偏偏根本就没办法让他松手。
“梵肖政,你给我松开!”她狠狠盯着他,“以往你用多难听的话侮辱我,我都忍了,那是因为我有求于你,可我现在没有!”
“欲擒故纵?”男人薄唇勾起讥诮的笑意。
捏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推着后退到了一边的洗手台边,而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,挑起。
“为了不离婚,为了能看一眼老爷子,你什么事干不出来?”他薄唇一张一翕,帮她把所有的理由都罗列好了。
夜凉终归是笑了,很好笑又很讽刺的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