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肖政目光微抬,脸色显而易见的冷,“看来你也不饿?”
梅书让轻咳了两声,“你没了胃口,不能替我决定吃不吃吧?”
尧光另外选了一家餐厅。
因为太临时,没有订到好的位置,不靠窗。
“看我干什么?”夜凉坐下之后端了面前的水。
虽然是夏天,但她还是喝温水,尤其前段时间受伤出血的事之后,她一碰冰的就会觉得肚子不舒服。
“躲一辈子?”尧光微微挑眉。
可能是年轻人的特性,说话只挑重点里面的关键字眼,就算是一句话了。
她笑了一下,“我并没躲他,只是怕碍着 人家的眼睛。”
“有差?”
夜凉认真的点头,“当然有,一个是为我自己考虑,一个是为别人考虑。”
尧光无语的拉开了视线。
“会不会影响你?”想起那天的情况,她有点担心的看了他。
尧光神色淡得不以为意,“影响什么?”
夜凉知道他向来高傲,而且他有那个高傲的资本,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人设,也没有买过粉丝、热搜之类的,但尧光就是火。
“粉丝知道你跟我有关系,不得一夜脱粉?”
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,“三观导向这么容易崩的粉丝,我留着过年?”
早脱早好。
末了,他又撇撇嘴,“我也不需要粉丝,有你够够的。”
夜凉只是淡淡的笑。
菜上来之后,她吃得很慢,最近身体被折腾得太厉害,确实得善待一些。
“夜小姐。”她正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,旁边突然多了个人影,声音也随之而来。
尧光已经不友好的睨着对方,“有事?”
她抬头,看到了苏榆。
好长时间没见苏榆,看起来气色也不太好。
嗯,确实好不了,议政厅都官宣了 她就是官捷的女儿,自己的丈夫突然多出来一个私生女,作为妻子,她能好么?
夜凉吃饭的动作只短暂的停顿,然后又恢复她该有的淡然,笑意淡淡的看着苏榆,“官太太吃过了么?要不要一起?”
“我有事跟你谈。”苏榆脸色差的同时,口气也比较硬。
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,舀了半勺的咖喱汁在盘子里漫不经心的化成了心形,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因为我的身世被确定,官司长应该是坐不住这个位子了?或者,连议政厅都待不下去了?”
“我猜猜。”她单手托着下巴,侧过脸看着苏榆。
苏榆此刻表情更是难看,毕竟,作为苏家的掌上明珠,还真没人敢怠慢她。
尧光在一旁看着。
他还是喜欢这个状态的她,清冷、倨傲、清高,百看不厌。
而不是像刚刚她遇到梵肖政时候那样的小心翼翼,甚至是胆怯。
好好的一个女人,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会那样,算好事还是坏事?
“官太太难道是想让我去议政厅给官司长求情吗?”夜凉微微挑眉,“怎么求,说他当年跟我母亲有了我,不是他的错,是我的罪过?”
“还是说,当年你们就是为了他的前途,合伙害死我母亲不是故意的?”
夜凉声音里的讽刺越来越重。
然后才忽然冷漠下来,“那很抱歉,我恐怕帮不了你们。”
“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,你人心看着他就这样断送一辈子积攒的声誉?甚至影响下一代,或者不止一代人?”苏榆拧着眉。
夜凉突然觉得好笑。
“官太太没看新闻吗?我连我丈夫的爷爷都撞进医院,你跟我提那个,只有生恩没有养恩,哦不对,连生恩都没有,只是在跟段女士热恋时出了一点力的男人?”
“请问你们是给了我什么不得了的恩情么?还是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弥勒佛?”
尧光本来还有点紧张,这会儿干脆靠回了椅背,安然的看戏。
她这段时间已然是委屈坏了,憋了这么久,今天正好对着苏榆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气都撒了。
她嘴巴还是挺厉害的。
“你想要什么,跟我说。”苏榆有气也得忍着。
夜凉若有所思了半天。
“你去自首,好好交代怎么害死我母亲的,怎么样?”
苏榆脸色一变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
她柔唇微微的弯着,“官太太不用这么紧张,我又没有什么证据。”
转眼,她却忽然变得面无表情,这两天没怎么保养的粗糙发丝下,水眸微微眯起。
“谁让你来找我的?”
官捷出事,那是议政厅自己的决定,她一个小喽喽,手里就一个九纪元,苏榆怎么可能会想到来求她?
正常人的思维里,她去议政厅求情根本没有用,她现在可是过街老鼠。
苏榆抿着唇,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,“你帮不帮?”
她摇头,“我没那闲情逸致。”
“这对你我都好。”苏榆道:“你不过是去找梵肖政求个情,男人喜欢会服软的女人,就算他现在再恨你,只要你服软,多说几句好话,他未必跟你计较,也算挽回你们的婚姻,不是么?”
夜凉失笑。
“看来我还应该谢谢你?”
她柔唇扯了扯,“你怎么不干脆把女儿送给梵肖政,岂不是更有效?”
苏榆终于是忍不了,“夜凉,人别把自己的路堵死!”
夜凉脸上的清淡颓然顿了一下。
在此之前,那个男人也是这样警告她的,让她不要为了查段女士的事就不择手段,甚至伤害梵立军。
他说她会后悔。
果然是说中了。
但此刻听到苏榆这样的话,无疑令她越发反感,“官太太可以走了,影响我吃饭的心情。”
苏榆也有她的骄傲,捏着包踩着高跟鞋走了。
尧光看了她,“你不好奇为什么是去找梵肖政求情?”
夜凉低头扒着碗里的米饭,实在是没胃口了。
放下餐具,脸上的笑也很勉强,“我不知道他的事多了去了。”
但她也不是傻子,“先前他就暗中促使我的身份公布,这么看来,可能是在给谁谋一个议政厅的位子吧。”
而那个位子,多半就是顶替官捷了?
夜凉不是第一次发现梵肖政的手伸得很长,但她过去多年的经历告诉她,有些事,不探究比较好。
“也不好奇谁给苏榆出的主意?”
夜凉抿了抿唇,说实话,这一点,她很好奇。
看起来,这人希望她和梵肖政的婚姻继续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