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凉一直在客厅等着,佣人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她,但也没有管她是坐是站。
时间一点点往前走,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。
“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夜凉不知道喝了几杯水的时候,问。
佣人就一句话:“不清楚。”
那就,等吧。
……
京城的夜晚在这场雨的洗礼下,多了几分清冷的绚烂。
郊外的泊油路在雨水下泛着光,而路两边的数目投着深厚的阴影,光影交错的,盛春放慢了车速。
没过会儿,车子彻底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后座的男人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,只问了一句。
盛春往前引颈又仔细看了看,“那车有点眼熟……是太太开着撞到老爷子那辆?”
听到这里,梵肖政才缓缓抬眸。
“我下去看看?”盛春解开安全带,见男人没反对就下去了。
车子是安晏的,载着她母亲安秀芝,从郊外山庄回来开到这里就抛锚了,只能打电话把车吊走。
盛春问清楚情况又折了回来,“这个天气很难打到车,要不捎她们一段?”
梵肖政已经关了平板随手扔在面前的小桌上,过了两秒才点了一下头。
安秀芝和安晏上车的时候多少淋了一点雨,安秀芝坐到了副驾驶,安晏跟梵肖政坐后面。
安晏跟他见过面,虽然男人周身如窗外夜雨一般冰冷,但对她来说少了很多生疏。
于是主动笑着开口:“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您!”
男人薄唇淡淡的抿着,并未搭腔,甚至一点点反应都没给。
安晏心底的尴尬,在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来,依旧淡笑着。
随即,她从包里拿了一根皮筋咬在嘴里,双手抬起把自己的头发都拢到了一起,看样子要扎个马尾。
车厢一共就那么大,女人双臂抬起,梵肖政就得往旁边略微避一避。
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女人把全部头发抓起来之后露出的脖颈,同样的白皙、纤细。
只是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的,是她,乃至她身上其他更加诱人的地方。
男人很自然的移开视线。
同时刚好听到“啪!”一声,安晏手里的那根皮筋绷断了,直接弹在了一旁的梵肖政侧脸上。
男人因为这突然的’袭击’,脸色本能的黑了下去,眼尾的肌肉似乎都跳了一下,然后紧绷。
安晏在第一秒的时候愣在了那儿。
然后才想起来惊恐,慌忙道歉,“对不起梵总!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”
人一慌,就会做出不经大脑的行为,她看着男人脸上都印出了一道红色的条纹,伸手就像帮他抚掉。
指尖就差一点点碰到,手却在那一厘米的距离忽然被握住。
“红了……”她打算解释。
头顶传来男人冷冷的嗓音:“火疤。”
仅此两个字,就没了更多的下文。
安晏张了张口,想继续道歉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,目光落在他刚刚握过她的手。
那一瞬间,安晏竟然只有一个念头:他的手竟然那么好看!
粗细刚好,修长分明。
好看到只一眼,就很容易令人莫名心动。
好看到,她觉得他脸上的火疤都可以忽略的程度。
安晏继续扎自己的头发,只是发现头发竖起来了,忘了重新拿皮筋。
“梵总……”她再次弱弱的开口:“能不能麻烦您,帮我从包里拿皮筋出来,软盒子的就是。”
梵肖政没说话,但也伸手拿了她的包,从里面拿了一小包皮筋出来,五颜六色当中随手选了个粉紫色。
“谢谢!”
安晏结果皮筋,弄好头发,手臂都酸了,忍不住捏了捏手臂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。
脸上升起了窘迫。
她身上穿的夏季衣服很薄,刚刚淋湿了,这会儿头发一扎,里面的内衣基本都可以清晰可见了!
但她总不能又把头发放下来?湿了的头发捻着脖子上的皮肤,本来就难受才扎起来的。
“披着吧。”一件外套映入眼帘。
视线微微往上挪,是那双好看的手。
安晏尴尬的没有看他,只是接过衣服披在了身上。
然后又把自己的皮筋放回包里,把包包抱在怀里,手不闲着也就不那么尴尬。
车子进了市区,盛春先把安晏母女俩送到了住处。
安晏下车的时候犹豫了会儿,才道:“梵总,衣服我洗了再还给您?”
男人薄唇淡淡,“不必。”
她只好勉强笑着把衣服叠好放在了座位上,下了车。
安秀芝在门口看着梵肖政的车慢慢往前开了,才问了她女儿:“他就是夜凉的丈夫?”
安晏点头,又道:“反正很快就不再是了。”
安秀芝皱起眉,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