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晏只当她是心中害羞,浅笑着目送她的背影离去。
她下了楼,把黄玉英托付给了夏韶华,声称自己要去看舅舅,带着她多有不便,夏韶华还打算去看下午的祭孔大典,黄玉英好像也感兴趣,欣然同意了。
到了中午,街上行人早各回各家,夏韶华让人传了消息,原先堵在街心的两驾马车早已经候在琼华楼外。
她刚上了马车,就见吕佑安在两名下属的陪同下,慢步走了出来。
此时离着祭孔大典尚早,那些进士们还在里面高谈阔论,吕佑安应该是被下属安排去别的什么地方消遣。
见他们上了马车,黄玉馨小声对赶车的桑雏道:“跟着他。”
一路尾随,竟跟着他到了西城。那里有一间西域胡姬开的酒馆。
他刚一下车,就被街边行走的一老汉认出来,上去就跪在他面前大喊冤枉。
他是顺天府尹,对这种状况早是见怪不怪,身旁的下属马上过去把那老汉拉开:“有冤上府衙喊去,大人还有事呢,快走快走。”
“大人,小人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,大人!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!”那老汉还在喊着。
吕佑安不理不睬进了酒馆里,他那两个下属则继续恐吓道:“都跟你说了,有冤上衙门击鼓去,你在这儿喊有什么用?再乱喊,就把你抓进大牢里。”
老汉被那二人粗暴地推倒在街边,尔后都钻进了酒馆。
有两名路人看不过眼,上去把老汉扶到一边的的茶亭边休息。西城是贫民区,她怕自己的打扮太扎眼,派了桑雏过去打听具体情况。
没多久,桑雏回来回禀:“那老人的儿子失踪两日,前日在城南的护城河发现尸体,经顺天府仵作勘验,为溺水身亡。那老人不服,说他们一家是打渔为生,他儿子水性非常好,不可能溺水,且更不可能去城南。”
“可有打探到老人的姓名住所?”
“老人叫朱永福,一家人住在京郊的洹湖上,他儿子每天会把新鲜的鱼送到城北的集市上去卖,大前天出来卖鱼就一直没有回去,前天在城南护城河发现尸体。”
吕佑安这个人并非糊涂草包,他手下的冤假错案不多,像桑雏所描述的这样的情况,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,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。
若是能找出吕佑安的一点错处,或许能寻到扳倒他们的一个契机。黄玉馨道:“桑梓,你去把那朱永福请到济世堂,我有话要细问他。”
这儿离着济世堂已经不远,桑雏驾了车,二人先一步过去了。
李烨正与赵复清商议着开矿的具体日期,见黄玉馨进来,大呼正好:“馨儿,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,赵管事手下的人全部到位,我查了几个吉日,你过来看看,哪天开工比较好。”
按沈贺所说,开工之日,必定就是他们动手挑事之时,这个日子,她是得好好挑挑。
想要赶在六月之前动工,争取在三年内把这里挖完,三年后齐王谋反,局势动荡,挖不完,就要大打折扣。
她指了舅舅手上那张黄纸上的一排字说道:“那就这日吧。”
五月初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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