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烨想了想,道:“也好,正好可以让工人们在家和亲人过个端午节,我原先也是想的这个日子。”
赵复清也道:“既然李老板都决定了,那我就不耽搁了,先去通知那些管事的,让他们把消息传下去,大家也好有个准备。”
李烨送了赵复清出门,黄玉馨却见后堂有个穿着粗衣麻布的女子在洗涮衣物,高声问道:“舅舅,你这里又请了人来做杂事吗?”
李烨转回身进来说道:“哦!这位姑娘是赵管事的亲眷,他说家境有些窘迫,想在上京找家合适的人家做工,赚点银子补贴家用,我想着,我这里刚好也需要个人打理,就把她留了下来。”
黄玉馨注意到那女子右手虎口处厚厚的茧子,那是长年拿武器所致,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身形样貌,与在琼华楼所见的女使极为相像。
这速度当真是令人惊叹。
她左思右想,还是没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舅舅。以她对舅舅的了解,知道背后有承平公主觊觎着那座玉石山,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拱手让出去,保命要紧。
她不是没考虑舅舅的安危,这事若是认怂了,刘家又发达起来,齐王叛乱的那两年,她们一家还是得受刘家的牵制。
到了那个时候,为了保全性命,不得不低头,那才是真正的憋屈。
此时,桑雏已经带着朱永福到了济世堂。
桑梓大约也没怎么和人家细说,老人惊恐得很,站在门前抖成筛糠。
李烨以为他是生了什么病,上前把他扶进屋里:“老人家你这是哪里不舒服?”
朱永福茫然道:“这儿,心口,心口疼。”
李烨正要叫后堂的陆彬过来。
“舅舅,这位老伯是我请来的,没你什么事,你先别管。”
李烨还想再说什么,被桑梓一把拉到旁边坐下了。
黄玉馨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,递到老人身旁的茶几上,与老人相对而坐,问道:“要不老伯你先喝口茶缓一缓,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你。”
“哦!好……”朱永福是个老实人,喝了口茶后,就正襟危坐,等着她问话。
黄玉馨尽量摆出一副柔和的面孔,让他不用那么紧张。
“老伯,我在路上已经听说了你儿子的事情,把你叫来,就是想问问具体的情况。”
朱永福一提到儿子,立即就泪流满面,一边擦着一边说:“小公子您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
“老伯,你儿子大前天进城北卖鱼,是什么时辰,走的哪条道你可知道?”
朱永福擦着流不尽的眼泪回道:“他是卯时初出来的,那个时辰北城门才开,去早了,城门不开,也是白去。他走北城门,经长乐坊,过金水巷,再过白云观,最后进集庆街,这条路我们父子二人走了几十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