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珩自觉外头的日子倒也不差,虽又是被深禁在府院里,可见到的人与往日是截然不同的,不过短短的两日就令她对这日子有了隐隐的期待。
可又想到,帝都虽大,然也在皇族威严之下,官员聚集之地,指不定哪日便不碰巧地撞见了顾襄城,岂不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,为妨发生这等不幸之事,云珩仍旧在悄悄谋划着逃离帝都。
……
烈季头疼,几乎头痛欲裂。
自打顾襄城回到帝都,他的行程除却书房便是上朝,顶多今早让马夫拐了路前往府衙,旁听了科考舞弊的受审,接着又回到书房处理公务。
顾襄城为了公务废寝忘食到令烈季担忧,偏偏六王爷接连邀请他前往百鹤楼观景又屡屡吃闭门羹,烈季是真的担心哪天六王爷一气之下折腾出什么事来。
他站在木廊下,见奴婢惶恐不安地将晚膳端出来,尚且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他拦了下来:“爷还是没吃?”
奴婢颤着声道:“爷说不饿,让我端出去。”
烈季冷着脸挥手让她下去,接而叩门准备禀报今日的消息。
帝都风雪少,然冬至过后常是寒冷,他听得屋内的轻咳嗽声,进门极力让自己不暴露出任何的担忧神色,恭敬道:“爷,还是没有小姐的消息。”
“继续找。”顾襄城捏着茶盏的手微抖,微微抿了口茶。
“爷——”烈季犹豫不决,接而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:“六王爷适才托信邀你去百鹤楼赏景……属下自知插手爷的事于理不合,属下会去领罚,但仍旧要说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顾襄城冷冷截断他的话:“同他说,这些日子我无暇分/身,恕不奉陪。”
烈季欲要开口,被顾襄城的目光止住了话,他自知今日做的事已是过分逾矩,只得悻悻离去。
顾襄城并不觉得困倦,又饮了杯浓茶慢慢看着礼部需处理的事务折子,却又心神不宁,不得不放了手上的事物,闭眼休憩会儿。
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,山庄与帝都间间来回奔波已是让他疲惫不堪,何况科考舞弊的案子牵扯到明湖山庄,又有敬王在旁伺机而动,楚王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,更不用说崇德帝在这事儿安的什么心思,这已是让他身心俱疲,无暇分/身。
还有云珩。
他一直惦念着的云珩。
但凡有一日她不回明湖山庄,都会使他不得放心,他不忍心外头的豺狼虎豹,宵小之辈动她分毫。
门又被叩响,他慢慢睁眼:“进来。”
“爷,六王来了。”
顾襄城脸色微凝,随即将折子放置到一旁,起身,随即就同奴才一道前往的前堂。
南平宴正在品尝着府中奴婢煮的茶水,然而心思却放在那小奴婢那处,笑弯了桃花眼,正同那小奴婢调情,一见顾襄城悄然而至,他将宽袖一拢喝完了那盏茶,放下那盏茶时,只见那小奴婢正毕恭毕敬的收拾着茶具。
“不是去百鹤楼了吗?”顾襄城微抬手拒绝了小奴婢奉来的新茶,做到南平宴一旁:“怎么来我这了?”
“没有顾大人相陪,这百鹤楼总是少了些趣味,原本知酒邺离还倒愿意陪我这闲人去逛逛,谁想中途父皇诏了他们进宫,唯二有趣的人都没了,这百鹤楼也就没意思啦。”南平宴道:“突然想到你还欠我些东西,今日特此来取。”
顾襄城笑了笑,没再多说,只让这位尊贵又无聊的安平王随同他一道去书房取东西。
那小奴婢还在为刚才的事儿脸红心跳着,暗暗感叹着安平王果然不愧是走遍花街柳巷的小王爷儿,适才不过稍稍对视就差点让她脸红不已,险些失态。
一会儿又想着,要是自家爷能像安平王那样风趣幽默些,这顾府倒也不至冷淡至此。
一会儿有连连摇头不敢去想那回事何种场景。
胡思乱想之际险些烫到了手指,被管家瞅了正着,责备了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