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看着李琟神色如常地将平时用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好给她看病,倘若不是顺带检查了她额头上的伤,许倾还真是要怀疑昨日那被她看去的人是不是他了。
“用的草药可也是你去山里头采回来的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下次去能带上我吗?”许倾歪歪头,还是小时候和邻居伙伴去过,长大之后再也没去过了,“长长见识,开开眼界。”
“山中多泥土,路也险,长途跋涉,你经受不住。”便是婉拒了。
“没事的,我最爱去山里玩了,河边也喜欢,野炊也喜欢,只要是与自然有关,我都喜欢,不过还真没去过山里采草药。”她可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了,只是先前没时间。
此话说完,许倾感受到把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人,指尖微微颤了一下,旋即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常搭脉。
说着话搭脉不稳,今日久了些。
李琟将自己的手翻过来,手心朝上给许倾看:“倘若不是因为采药,掌心也不会如此粗糙。”
学着他的样子,许倾将自己的手也翻过来,放在李琟手侧:“正因未经历练,这手才会因我早上误触了未磨光打油的木头磨破了皮。”
许倾见李琟眉头一锁,便虚握住她的手拿起来看,贴在眼前。
本就只是磨破了皮,没什么明显伤口。
“不必找了,”许倾缩回手,“没事的,只是破了皮,都没见血。”
李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看了片刻,也放下手,才要收拾东西出门去,许倾冲着他的背影道:“那便算是说好了,下次去的时候叫上我。”
以为又会被沉默婉拒,可在屋门开合之间,伴着门轴扭动之声,听到李琟“嗯”了一声,或真或假,回过神来,李琟已经出门去了。
前段日子总在担心海选的事儿,因为从未办过,所以谨慎小心。这下海选可算是结束了,心里的弦也松了些。
初选的步骤与海选相似,查缺补漏就好。
站在屋前,阳光从走廊上的雕栏斜照过来,只照到一隅,显得意犹未尽。许倾走出屋前的走廊,拖了把木椅和一把木凳到院子里。
坐在木椅上,腿搭在木登上,莲蓉还贴心地为她盖上了薄毯,回头一定要去街上看看有没有摇椅卖,这椅子棱角太分明了,硌得腰疼。
才要就着晒晒太阳补补钙,一阵女声传入耳中。
刘芸芸来了。
“倾倾呀,上午好。”
“上午好。”许倾从椅子上起来,肩膀却被刘芸芸按下,刘芸芸自己拉过许倾搭腿用的木凳坐了上去,眼眸含羞地抚上许倾的手,说了句:“你我姐妹之间不必多礼。”
上次也是这个姿势,也是这句话,她的手也是一样的凉。
“给你捡了几样家里铺子卖的零嘴,以前你爱吃这些,近来倒不去我家买了,我还想着是不是新来的厨子做出的点心不合你的意,这几天老厨子病好回来了,我尝了尝,的确不是一个味儿。”
“刘小姐用心了。”
“都说了,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,要说起来。还不是昨日我那弟弟不懂事,半路把你拦下了,我来替他给你赔个不是,别在意。”
弟弟?许倾半晌才想起来说的是那刘灿灿,这才知道刘芸芸的来意。
“没事的,”许倾想起刘灿灿的模样,“孩子玩性大些,再者说他不过是半路叫住了我家马车,又没做什么。”
“他只比你小一岁,只是那孩子看上去年岁稍小罢了,今儿我过来他也吵着要来,被我拦下了,这会儿估计在府门前偷着候着呢。”
知弟莫若姐,刘灿灿正坐在相府门前的石阶下,等着自家姐姐出来,想看看许倾会不会顺道把她姐姐往外送一送。
只比自己小一岁?可看上去不像是那个年纪,更像是十岁出头的模样。
与莲蓉交换了眼神,许倾岔开话题:“刘小——”收到刘芸芸的眼神指示,马上改口:“芸芸姐怎么没去参加我那比赛?”
“我呀,别看我嗓子说话时候细,唱起曲儿来,粗得很,灿灿小时候我给他哼曲儿安眠,他从来都是哭闹着不听,要不,我给你唱一段听听。”
“......好。”
之前在娱乐圈也见过不会唱歌的,跑调离谱的有,五音不全的也有,只是这刘芸芸唱歌,完全不像是在唱,更像是,哀嚎.....
“咳,”唱了一半刘芸芸便唱不下去了,拿着手帕虚掩在唇边,轻咳一声,“倾倾你也听到了,我的嗓音特别了些,确实不适合唱歌,见笑了。”
“无论是谁,都是有自己的特色的,芸芸姐不过是没练过,练一练许会更好,芸芸姐一定还有其他过人之处。”
听许倾这么说,刘芸芸雀跃着:“我府上人都说我舞还跳得不错,前些日子我爹寿宴我还跳了,你替我瞧瞧?”
“请。”
有一说一,刘芸芸身段不错,就是过于纤细了,身上的肉,该没有的地方没有,但该有的地方也没有,显不出力度,不过也有股惹人怜爱的娇弱美感。
许倾拍拍手,带动莲蓉一起鼓掌,还有虽刘芸芸同来的家仆,三人节奏一致,刘芸芸浅浅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