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相府门前爆满。
平日里无论是车马还是行人,路过时都要缓步轻走,此时却一众人簇拥在此,热闹如菜市。
许相下了早朝回来便瞧见这幅自家被围个水泄不通的场景。
不等他说什么,身侧随行的家丁上前喝令众人离开,但——
毫无效果。
许相一眼扫过去,在自家门口拥堵着的都是女性,只有墙角有几位男性同他一样远远观望。
靠近看了看,被包围在中间的人他不但认识,还熟悉得很。
可不就是自家宝贝女儿许倾吗。
身前摆着张桌子,秀手飞速在纸上写着字,巴掌大的小脸儿近来面色好了许多,眉目舒展,唇角噙着笑。
许相低头沉思,几尺官服映入眼帘,这官服将他绑了许多年了,夫人走了之后,也有许多年没见自家小女儿这样笑过了。
许相动了动步子,两个家丁马上识意,也不再客气了,拨开人群开出条道来。
“随我过来。”
许倾得令马上把笔交给莲蓉,莲蓉看了半晌也明白了如何登记,接过笔迅速开始办理业务。
许家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府。
相府,书房内。
“爹,您找我。”
“是,门前那群人是怎么回事?”
“她们......找我有事。”
“有什么事?”许相转过身背对着许倾,面对着女儿说不出严肃的话语:“此处是当朝相爷的府邸,岂是聚众闹事之地?”
“当朝相爷”四个字从她爹口中说出,许倾忍俊不禁道:“爹,她们是来报名的,不是来闹事的。”
“报名?报什么名。”
许倾笑说:“女儿要办歌唱比赛,她们报名成为我比赛的选手。”
“那你这比赛在何处办?”
“自然是街头那楼......对面的台子上。”
许倾不说,许相都快忘了。
今日退了早朝急急忙忙回来,便是找她说这件事儿。
许相转回身道:“倾儿,今日早朝后爹的友人说昨日在街上认出你来了,和爹说说,是不是他认错了。”
有人认出她?
那便说明她的歌声给人留下印象了。
“不是呀,没认错,是我。”许倾尾音轻挑,洋溢着欣喜之情。
听许倾说没有认错,许相顿时瞪大了眼:“他可是说你在台上歌舞。”
“一般一般。”回忆起昨日台上种种,许倾由心笑了出来。
“倾儿,是爹给你的零用钱不够用?”
许倾摇头。
“是你与几位友人不睦?”故要去结实些新朋友?
许倾摇头。
“那是家里的书都读通透了,乏味了?”
许倾依旧摇头:“爹,倾儿不愿只做一个只会待字闺中的娇弱女子,女红丹青女儿并非不会,”这些她自幼便学过,“可我更爱舞台。”
“那爹去给你请舞师便是。”
“爹,我所言舞台,并非只能跳舞的台子,而是能让人展示风采之地。”
许相不解:“这展示风采之地,便是你那破烂台子?”
“......是,可那不过是因为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——”
许相抻出书案底下的抽屉,稍向下翻了翻,摸出把钥匙,递给许倾。
“这是?”这钥匙看着十分眼熟,貌似近期在哪里见过。
“在你那台子对面。”
许倾这才反应过来她爹说的是那处楼,而这把钥匙和莲蓉从楼前的地绢下摸出来的一样。许倾赶忙伸手接过来:“谢谢爹!”
“有什么要求,尽管提便是了。”
担心她过于受人关注而受伤害,但更担心她心愿受到冷落而心灰意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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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地的问题解决了,还差名字。
那日进楼之前许倾留意看了,没挂着牌子,从楼内看,这楼先前应该是那些个达官贵人的私人宴请场所。
许倾的纸上写了几个,目前最满意的是鱼乐楼,娱乐圈的“娱乐”的谐音。
但是读来读去又觉得不太好,鱼乐楼?
怎么总是想入非非,联想到一个有鱼又有水的四字词语呢。
李琟一如往常地按时敲响她的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