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则上,许相是不准许倾每日跑到府外的。
但许倾找准每日她爹出门的时间段,和莲蓉偷偷溜走。许倾自知她一出去,不过多时她爹便会知晓,她也不多在意。
还能罚她不成?禁足便再溜出去罢。
帽檐扎着一圈毛领的淡粉斗篷与许倾的肤色相配极了,她上了些胭脂,这无添加的化妆品还真是不伤脸,细腻极了。
几个街头卖艺人如约到了楼对面等着许倾,许倾到了之后也不见外,暖着脸笑着走过去:“久等了。”
“我们也才到,不知小姐说的这是有何吩咐?”
说话的是拉弦的,边说着,三指捏到一起捻了捻。
许倾自然瞧见了,泯然一笑,比了个数,面前的几人明显面色好转许多。
“自然不会亏待了大家,不过——”几人的心悬了起来:“若是没有效果,那便折半。”
纵使折半,也是不少的,比自己在街头一个月赚得要多,几人自然没意见。
“那咱们和一遍,前几日给几位的谱子都练了吧?”
“练了练了。”
早在许倾过来之前,这几个人就先好生说道了一番。这位大小姐给的钱多是多,这谱子却是从未见过,花了几日才把这谱子吃透。
殊不知,这可是许倾翻遍家中藏书,才将现代乐谱转换成古代乐谱的,个中必然有误,还是要等几人奏出才能听出来。
此时正值午后,街上人不多,阳光懒散地铺在每个人身上。
那片空地许倾和莲蓉简单装饰了下。
昨日傍晚。
许倾跟莲蓉偷溜出去,先是去衣铺扯了段布,送回了家,又打算去京城郊外那片林地林子砍些小树枝,被逮了个正着。
逮他们的不是许相,而是李琟。
“我见你这几日总是进出。”
“李琟?”许倾缓缓转过身,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
她见李琟眉毛轻蹙,旋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:“并非赶你,只是心有疑惑。”
“每日我都是煎好你的晚药才走。”
......
原来如此。
李琟的语气竟带了些委屈,许倾险些被他舞蹈,以为李琟蹙眉的原因并不是误会她赶他走,而是因她平日没注意过他。
目光触及到李琟手里提的药箱,明白他这是要走了。
“你住何处?”
“......”
“我正要出去,一道走还能捎带你一段。”
李琟开口:“城郊。”
言下之意,我去处稍远,不必了。
“好,成交,可你还没说你要去哪?”
“城郊。”
“我知成交,只是——”许倾定住,回过神来一掌拍在头顶:“城郊?城郊好!”
马车行驶平稳,宽阔大路上连小石子都不见几个。
身侧的李琟正襟危坐,许倾大气都不敢出一口。
“你......怎么住在城外?”
“出山不久,落脚于此。”
“那你每日是如何到我家的?”
既未见他骑过马,也未见他乘过车。
“依靠双足。”
......
李琟总算是有了动作,伸手一掀车窗帘探着看了一眼,见倒走的路侧颇为熟悉,说道:“到城门便是。”
“无妨,我正也要出城。”
可谁知——
“这是你家?”
李琟颔首示意。
马车停在林外,这林子掩着的一处房子,竟是李琟的家。不过李琟似乎并不认同这是他家,不过是把这里当个落脚点。
刀斧还在马车里,此时可怎好拿出来呢。
“进......”
“我先走啦,回见。”
许倾近乎落荒而逃,独留李琟站在林间小路目送她上马车离开。
还是不要自己动手了,是时找些家里边角堆着的木头算了。
默念默念,爱护环境,从我做起。
白日街上人多,许倾跟莲蓉半夜溜出去,她就料到她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,身后定有人跟着护着,到了还有人帮着搭手,岂不美哉。
一夜之间,台子就算是搭起来了。
大红色的背景布亮相在街头,喜庆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