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景恒喉结不?自觉滚动了一下,俯身在她脖颈间肆虐,欲往下时,却在意乱情迷间,勉强抽回一丝理智,为她整理衣裙,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。
“怎么了?”
“这里不?行,你会?着凉。”
崔肆意笑?弯了眼睛,忍不?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。
自从母妃说她一年前生了一场大病,他就?一直谨记着要照顾她的身子,即便和她圆房后,也不?例外。
这样一个男人,怎么能不?让人喜欢呢?
即便在情动之?时,也事事以她的身体?为先。
“那回房里。”
小?猫一样的呢喃,激得薛景恒心?神一荡,耳根红得烫人。
他知道,这一晚是看?不?了公文了。
此时,远在京城的定远侯府,也是灯火通明。
沈融谦辗转难眠,不?知为何这两日他脑海中时常浮现?那日薛景恒站在山崖前双眼通红的情景,那般撕心?裂肺的痛,他似是能感同身受一般。
虽说他原来上衙也不?专心?,但现?在跑神得更?厉害了。
尽管心?里还怨杨西雨那年负他,可也开始不?停地问自己。
若是杨西雨哪日转身另嫁他人,他这心?里是否能接受?
怨她!恨她!心?里却还惦记她!
连沈融谦自己都看?不?起这样的自己。
他本来想找薛景恒出来下棋解闷,结果一问门房。
人家带着娇妻去庄子上玩了!
得,就?他孤枕难眠!
沈融谦坐了起来,轻声道:“母亲睡下了吗?”
角落里值夜的鸣蝉起身回话:“还没,夫人还在正堂里听管事们报账。”
沈融谦蹬鞋下床,穿好外袍,就?向正堂去了。
他站在门外,来回踱步,想让晚风将他这心?吹得再清明些。
待最?后一个管事走了出来,沈融谦抬脚走了进去。
郑氏疲倦地揉了揉额头,见他进来,嘴边又含了一抹慈爱的笑?。
“融谦,这么晚来找我,可是有?什么要紧事?”
沈融谦踌躇再三,还是说出了口:“母亲,我想求娶户部杨侍郎家的嫡长女。”
郑氏皱眉回想,原来是那位颇有?贤名的杨大小?姐。
只是杨大小?姐似乎一开始还出现?在皇子礼聘的名单上,虽是因落水生病错过了,也可见其心?气之?高,若是长子求娶,多少有?爵位榜身,可幼子既无爵位,还有?一个玩世不?恭的花名在外,也不?知人家姑娘肯不?肯。
不?过,既然幼子喜欢,她愿意尽力一试。
“母亲这两日就?会?上杨府问问,在这期间,你要本分些。”
沈融谦以手握拳,轻咳一声:“母亲,我什么时候不?本分了?”
郑氏睨了他一眼,到底没再说话。
虽说还不?知结果如?何,但沈融谦出来时的步伐明显轻快了些。
他想这个决定应该没有?错。
再说小?汤山这边,崔肆意本意只是想喂薛景恒吃个荔枝,谁知就?因为这一个荔枝,他竟折腾到天明才睡,崔肆意真?是悔不?当初。
想着明日就?要离开,傍晚时,两人来到庄子后的河边。
这时,夕阳的余晖洒向河面,水光粼粼,甚是好看?。
薛景恒面色淡淡:“小?时候,母亲常说等父亲病好后,就?带我来这里的庄子玩,可是直到最?后,也没有?实?现?。”
崔肆意微怔:“你会?怨婆婆吗?”
薛景恒的眼神黯淡下来:“说不?上来,我六岁那年父亲病逝,母亲殉情,外人都道我父母鹣鲽情深,母亲贞烈可嘉,可是我当时也只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,但母亲临走前,都没有?见我一面,我一直在想是不?是我不?够好,所以她才不?要我。”
崔肆意板正他的脸:“怎么会??在我眼里,你就?是全天下最?好的薛景恒,最?值得被?喜欢的薛景恒,我要是有?你这么个儿子,做梦都要笑?醒了,怎么会?不?要你呢?”
薛景恒黑了脸:“我才不?是你儿子。”
崔肆意不?自觉有?些好笑?:“你怎么只听后面啊?好好好,你不?是我儿子,你儿子才是我儿子,行了吧?”
薛景恒转过头去,悄悄红了脸。
两人离开那日,杜嬷嬷在门口徘徊半天,还是走了进去。
“我知道二公子心?里还怨二夫人,可是二夫人打小?性子就?软弱,和二老爷感情又极好,二老爷病逝,她一个柔弱女子是断断活不?下去的。”
“二夫人临走时没有?见您,也是因为实?在舍不?下您,又想着您若和她不?亲,和大夫人更?亲近些也好,也能多得她些眷顾。”
“但是二夫人心?里确实?是惦念您的,临走前两日,还连夜为您缝制了许多衣裳,每一件上面都沾了她的泪水,只是从不?许旁人和您说。”
“现?在您长大了,又娶了妻子,奴婢瞧着您和郡主感情极好,来日也会?有?自己的孩子,不?管您心?里怎么想,二老爷和二夫人在天上,肯定会?为您感到高兴的。”
杜嬷嬷说完,就?捂着脸出去了。
薛景恒一个人站在原地,沉默良久,最?后竟不?知不?觉湿了眼眶。
崔肆意主动抱他,温言道:“我们回去再为公公婆婆上柱香吧,告诉婆婆我已经陪你来了庄子,让她在天上不?要记挂了,只要在天上和公公好好过日子就?是了。至于你,以后有?我陪着。”
“好。”
薛景恒用力回抱她,眼泪落在她颈窝。
作者有话要说:①“娉娉袅袅,晕娇黄,玉色轻明”引自宋代高观国《金人捧露盘·水仙花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