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你一起去,倒要看看,万氏耍什么花招。”
好在雨停了,虽是阴沉着天,也易刮风,但总比下雨好。
万氏照例坐在内堂,等苏清远回来。
“有……”万氏注意到苏清远身边的人,吓了一跳。早些年,跟着老爷见过皇上,他竟然……
萧怀谨环视了内堂站着的婆子和大夫,“万姨娘这是作甚?”
宽松的衣衫下,万氏双腿发抖,“一些,一些家事。”
“也罢,你们说你们的。”萧怀谨自顾自坐上旁边的椅子,静等看戏。
事到如今,万氏亦不能赶走,更不能不说。
“这是当初接生你的产婆,还有给你看病的大夫。产婆,你说说当时去情况。”
“当时我给夫人接生,夫人难产,生了两个多时辰都没能生下来。好容易拼尽全力生了,可惜那孩子不哭不闹,宛若死婴。也沾了黄连水在他嘴边,甚至拍打他的屁股,就是不哭。探了鼻息,还有气儿。我接生的产妇少说有上百个,从未见如此情况。抱去给苏大人瞧,苏大人狠下心掐了他胳膊和腿儿,都不哭。没片刻夫人便熬不住,不省人事。”
“大夫,你说说。”万氏瞅了瞅旁边年稍长的大夫。
“我记得,我是被苏大人请去苏府的。他让我给小少爷看看,已经猜到小少爷的毛病是打娘胎带出来的,只问我能不能治,让我实话实说。我不敢说太满的话,只说小少爷还没满月,不好用药也治不了。”
接着还有两个大夫说自己分别在苏少爷三岁、十岁时来过府里,对痴傻之症无计可施。
“所以呢?”苏清远平淡地看向他们。
“产婆,你说说当时有玉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记号?”
“当时情况紧急,看见他屁股上有颗红色的痣。”
“嗯,你们下去吧。”万氏打发他们下去后,直勾勾看着苏清远,“非是姨娘不信,只是传言必有因,何况前些日子的陵阳公子,听说他长得……”万氏余光朝萧怀谨那儿瞟。
苏清远虽然没多在意自己的屁股是是不是有颗红痣,但这具身体是原主的,能让万氏赶紧闭嘴也好。
“行,我……”
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怀谨咳嗽了两声,“万氏,你好歹是个妇人,是清远的庶母,照你的意思是想让清远褪了裤子给你看?”
“这……”万氏不知如何答。
“清远身上有没有红痣,朕还不清楚吗?”萧怀谨挑眉。
苏清远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,都什么时候了,萧怀谨居然还说这些。
萧怀谨趁着万氏惊恐之际勾了勾苏清远的袍袖,“朕的弟弟,湖广王曾是早产,也出生体弱,患了恶疾,后来未看大夫便好了。万氏,你说呢?”
万氏注意到苏清远袖子上和腰封上的暗纹,五爪的龙纹,这衣裳是皇上的。皇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还把湖广王搬出来,万氏哑口无言。
“是,是我听信谣言……”
“哼,自知谣言就给朕安分点儿,别忘了上次朕怎么同你说的。”
“是……”万氏福身。
“内阁还有要事……”萧怀谨没再多留,带着苏清远回了皇宫。
“哎,你说这些,她还是不信。既是如此,能堵住她的嘴,有何妨?”
“不许。”萧怀谨认真地注视着苏清远,“只许我一人看。”
“嘿诶,你……”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萧怀谨叫来暗卫,“你去查查今天被万氏请进府里的产婆和大夫,都是什么底细,见过什么人,是不是被人威胁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,密切注意他们之后的动向。”
“是。”
入夜,苏清远湿哒哒的头发,盘腿坐在床榻上等着萧怀谨给他用内力弄干。
“我屁股上的红痣在哪儿?”适才洗澡的时候扭头也看不清。
“啊?”萧怀谨回神,笑道:“就在……这儿。”
苏清远感觉到萧怀谨那不安分的手指头,忸怩着要躲开,“算了,不看了。”
萧怀谨哪能轻易放他走,“头发未干!”
“你不准再戳那儿。”苏清远面对着萧怀谨,紧紧捂住。
“那换地瓜好?”
“你!”苏清远瞪了他一眼,“都不行。”直到萧怀谨真真切切给他弄干头发时,苏清远才放松警惕。
“你说萧硕明体弱得过恶疾?”
“嗯。”萧怀谨不假思索地点头,“他早产一月有余……”萧怀谨说到这儿,想起了十几年前,“当时一起玩的小孩,私下还说他是野种,不是我父王的孩子。”
“因为早产?”
“不止。父王和母妃是年少夫妻,父王曾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,不纳妾。可不知为何突然带了一个女子回,而后有了他。”
“你当时肯定不开心吧。”苏清远有些心疼萧怀谨。
“嗯,但母妃时刻教导我待人恭敬谦和,她又与母妃处得极好,我虽不喜欢,没有在别人骂小硕时跟着骂几句,但也没有替他说话。后来小硕的娘亲病重,我才打心底认小硕为亲弟弟。”
萧怀谨一点一点同苏清远讲着自己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