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小皇帝带御医去了白离那儿?”那人拽了拽袖角,眸光精明。
“是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那人饶有趣味地挑眉。
“大人,会不会是皇上真和白离联手?”
“联手?白离的东厂和手握的兵权是香饽饽,谁不想插一脚。小皇帝几次想拉拢他,都没成……”那人顿了半会儿,“御医……还是说小皇帝是试探他?”
“大人,属下突然想起卫隐。”
“听你这么说,白离跟卫隐便不是简单的闹不愉快,而早知道他是特地安排的人。”事情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,“看势,白离或许是小皇帝的人,而小皇帝并不知情……有意思,有意思。真是这样对我们不利,但若我们能利用这点……”
“大人英明。”
那人动弹着食指,“苏府动静如何?”
“一切尽在大人掌握之中,万氏把苏清远叫回来了,也请了大夫。”
“继续盯着,我倒要看看小皇帝这次会拿什么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“是。”
夜里的秋雨急了些,缱绻着凉风,将院里的树叶摇得沙沙作响。
树叶是坠坠欲滴的晶莹雨珠上下晃动,随着雨渐大,雨珠‘咚’一下,掉在了地上。
“呼……”萧怀谨勾手拿了床头木几上的帕子先替苏清远清理干净,再把身上的热汗擦干。
苏清远哑着嗓子,艰难地咳嗽了两声,猩红的眼眸带着委屈,“说好了不要的。”
“清远……”萧怀谨故作娇嗔,他晓得苏清远受不得这个。
苏清远的脸仿若熟透,把被絮拉过头顶,“睡吧,真的困了。”
“热!”萧怀谨稍稍往下扯,使苏清远的脸露出来。
苏清远实在困得不行,嗯哼了两声没理他。
萧怀谨亦躺在苏清远身边,安稳睡着。
天未亮,萧怀谨蹑手蹑脚跨到地上穿戴好衣袍和鞋子。
“阿谨。”被絮里传来苏清远软糯糯的声音。
“我弄醒你了?”
“没。”苏清远眯着眼睛,“外面下着雨,要不今日不去了?”
“哪成?没提前通禀,无故不能停朝。”
“那你出去套上蓑衣,再打把伞。”
萧怀谨回头走到床榻边,“好。”继而扒开被角,在苏清远那红彤彤的脸上亲了一口,“你晚些上朝也记得套件蓑衣。”
“嗯……有口气。”苏清远笑着抵住萧怀谨的胸膛。
“嗯,玫瑰味的口气。”
苏清远瞬间语塞了,这人干啥啥不行,嘴车第一名。
“你还能再睡会儿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今日早朝,白离来了。萧怀谨瞟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。”
散了朝,白离负手方踏出殿外,贺昔叫住了他,“王爷的病好些了?”
白离回望了宣政殿上的龙椅一眼道:“好些了。”
长兴殿,萧怀谨给苏清远找了身干衣裳让他换好。
萧怀谨批阅奏折,苏清远就盘腿坐在旁边捣鼓木块。
木匠按照苏清远的吩咐,改良了,里头有暗扣,拨动两侧的机关,银针就能飞出来。
“唉。”苏清远叹了口气。
“嗯?”
苏清远侧撑着身子,“像是像,就是射程短,还有力道也不够。”
“我试试。”萧怀谨放下朱笔,拿起苏清远手里的木块。
“这儿,你对准要射的东西,再按这里。”
萧怀谨听话地扳动机关,里头的银针倏地飞出来,射在红漆柱子上。可惜只停留了两息又掉落于地。
“比我射得好些。”
“我自小习武,手里有内力,可以控制。”萧怀谨起身,将地上的银针捡起,“不光是内力的关系,就像你给我做的笔,一样的道理,木材材质方面也有关。”
“木材材质……”苏清远嘀嘀咕咕。
“你宽心,我让人给你寻些更好的木材。”萧怀谨了解,这事已成了苏清远心里的大石头,不试好是不会落下的。
“好。”苏清远把手里的木块收好。
“你今晚还去苏……”
萧怀谨话没说完,褚公公禀报说是苏府派人请苏大人回去。萧怀谨坐不住了,昨日如此,今天又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