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从苏府出来的产婆和大夫并未接触其他人。”
萧怀谨听完暗卫的话,心情更加沉重。如果说他们并不是受人指使,说的话是真的,可清远屁股上光溜溜的,真的没有红痣,又是怎么回事?
“皇上。”另一个暗卫进来了。
萧怀谨回过神,“说。”
“属下暗中观察了几日,湖广王府并无异样,只是期间有一两日府中大门紧闭,甚为奇怪。”
“大门紧闭……”萧怀谨沉思,“难道是……府内有暗道。”
“属下也想过,奈何府外守卫严谨,属下无能为力。”
“嗯,你……”
偏殿内传出苏清远的声音,“阿谨,这腰封太大。”
萧怀谨转头看了一眼,又瞟了瞟暗卫,尽管暗卫习以为常,但还是眼观鼻,鼻观心低着头。
“下……”
“属下告退。”暗卫一溜烟不见了。
苏清远扯弄着腰封,听见门嘎吱的声音,头也未抬,“你看着腰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萧怀谨从背后圈住。
“嘿诶,你……”苏清远话音未落,便感觉到肩膀的重量。
只听得萧怀谨柔声说:“别动,束歪了就不好了。”
“你靠这么近……嗯,痒。”苏清远偏了偏脑袋,蹭着脖子。
半晌,萧怀谨纤手流转,继而重重拍了一巴掌,“好了。”
“你!”苏清远鼓着腮帮子。
萧怀谨故作怂状,撅起来,“好好好,让你打回去。”
“哼,幼稚。”苏清远吹鼻子瞪眼跨过偏殿门槛。
萧怀谨瞧苏清远的样子,眸中尽是宠溺。
“走不走?”苏清远扒拉着门框。
“好。”
苏清远和萧怀谨便装出宫去定国侯府,这些天怕又要称病停几日的早朝。
城外两个人影,两匹马,并排而行。
“只见当时鞑靼分了两队,前后包抄。顾老将军奋勇血战,以一敌十,眼见着鞑靼头子一铁锤就要砸向顾老将军,值此之际年仅十七的顾少将军,持方天画戟,一挑便将那铁锤挑到地上,把泥土地面砸了个大窟窿。而后,父子俩合力击退了鞑靼。有句话广为流传,‘顾家双将猛似虎,鞑刺两敌爪下兔。’”
日光透过树叶洒在萧怀谨的侧脸上,微眯着眼睛,“此后被咸德帝封了定国将军,世袭罔替。我还是世子时,尤爱听湖广茶楼的说书先生讲顾家军的事迹。尽管还小,有些说辞听不大懂,但耳濡目染,觉得顾家就是我萧家的前盾。”
“上阵父子兵,可惜啊。”萧怀谨深深叹息,“先皇多疑,明赏实则削弱兵权。一味宠信许家,后宫被那女人搅和得不得安宁,边关亦是。临终把这烂摊子丢给我,最后还是得顾家去救,终是我们萧家欠了他们。”
“阿谨之前去过定国侯府,是为了劝他回朝?”
“嗯,劝说了很多次,他不肯。”萧怀谨神色怅然,“我问他是不是还未到时机,他不语。”
“这次再去拜访,说不准就答应了,更何况是先皇的错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嗯。”萧怀谨颔首。
“定国侯不住京师内?”苏清远记得上朝时看过定国侯侯府府邸。
“先皇将府邸建在京师,定国侯不愿意住,在城外寻了个僻静的庄子,自己种种菜、养养花。”萧怀谨摸了摸马背,“他和孙子顾翎墨住一起。”
“孙子?”
“嗯,嘉兴十四年,怀着身孕的顾少夫人得知丈夫战死沙场,早产生下顾翎墨,不久后撒手人寰。”
“那到是可怜。”苏清远想着小鬼的种种行为,恐怕这个顾翎墨和小鬼差不多。
“嗯,等会儿还要绕山路,下马走过去。”
“嗯。”
双排熙熙攘攘的树影拉得极长,树枝错落有致,苏清远和萧怀谨一前一后驾马扬鞭。
离庄子还有段距离,各自牵着马缓步慢行,萧怀谨突然道:“在这儿等会儿。”
“怎么?”苏清远不解,但没片刻,亦有穿着麻布衣裳的人等在旁边。
“是……”萧怀谨话没说完,就看见远处的身影,“来了。”
苏清远寻着望去,见到一个老爷子挑着俩木担子。
“老爷爷,还是要牛轧花生糖,这次呀,要两份。”
“小公子,我记得你。”老爷子边说边拿出牛皮纸给他包好,“几个月前,你也是在这儿等着买我的牛轧花生糖。”
萧怀谨付了碎银,接过两份,又转递给苏清远,“你爱吃甜的,试试这个。”
苏清远眯笑着咬了一口,牛奶和花生的味道很浓,比在现实世界的超市里买的都要好吃。
“虽然不是特别甜,但不能一次吃完了。”
“知道。”苏清远含着牛轧花生糖,那混着唾液的白色奶糖水挂在嘴角。
“你呀。”萧怀谨从袖子拿出帕子,很自然地替苏清远擦拭嘴角,“吃个东西,小娃娃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