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而,萧怀谨和苏清远带妇人去了府衙,“劳烦通禀师大人,就说十里长亭求见。”
府外的捕快愣了半晌,但先前师大人嘱咐了,无论谁求见都不可仗势欺人,得如实禀报。
“还请公子稍等。”
捕快进了府衙后,妇人有些慌了,眼珠子四下转悠,双手也跟着颤抖,“别,被抓,抓我……”
“大娘放心,没人抓你,只是你这腿和嗓子得好好治。”
“我,儿,儿,庆……”老妇人再次拽着萧怀谨追问。
“大娘,温庆也想看着你好好的。”萧怀谨温柔安慰道。
“好,好的。”老妇人眼底闪过一丝落寞,嘴里仍然嘟囔着好。
师恒敬穿戴好官服、官帽亲自出来迎接,“微……”
“咳。”萧怀谨掩嘴咳嗽了两声,“师大人。”
“少爷请。”
内间,萧怀谨把关于老妇人的前因后果对师恒敬说了。
“微臣这几日听到有人偷进城的风声,加强警备,四处寻找都未果,没想到被皇上碰上了。”
萧怀谨瞟了眼在外守着老妇人的苏清远,“师大人,有朕担保,这妇人可放心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你寻个好大夫,替她治治腿和嗓子。”
“是,微臣遵旨。”
“朕还有要事,不便多留。朕出宫,切勿告诉他人。”
师恒敬慈眉善目,“微臣明白。”
萧怀谨又跟老妇人嘱托了几句,直到她保证好好治病,萧怀谨才和苏清远走了。
“那师大人靠得住?”苏清远担忧原先计划好的功亏一篑,不得不多嘴一问。
“可靠。”萧怀谨想起了十几年前,“他最初在湖广当知县,为百姓做过不少事,父王与他交情不错。后来做了京官,他为人太过清廉,不善官场交际,经常同谭惟镜争执不休。”
“先皇早有废丞相,设内阁之意。正抓到当时右丞相胡致远的把柄,一众牵连很多人。胡致远罪不致死,师恒敬却没看透先皇的心思,偏为他求情。先皇大怒,迁谪于山西做知州。”
“我欲调他回京,他道许家狼子野心,临近边关更要多防范,所以还是留在山西。”
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”苏清远望了萧怀谨一眼,“你怎么猜到她是温庆的娘?”
“除了金块印的字,还有她腿上的残伤,不似天生的。我也只是试探,不料真碰上了。萧鹬自小恃宠而骄,以温庆的娘亲做要挟不足为奇。”
说到此处,萧怀谨忽想起那年他父王生辰,“六岁那年,父王生辰。松王叔携萧鹬前来贺寿,萧鹬身旁带了个白白净净的小侍卫。也不知道因为什么,萧鹬把他推进湖里。看着他在水里挣扎,还大笑,最后我把那小侍卫救起来了。”
“呦,白白净净。”苏清远半开着玩笑道:“老相好?”
“山西的醋就是酸。”萧怀澈一本正经的。
“嘁。”苏清远眉尾微扬。
“有你足矣,哪还有相好。”
苏清远听了欢喜,面上装作不在意,“还去不去延绥?”
“明日一早动身。”
京师,九王爷府。
金知行拱手道:“禀王爷,锦衣卫查了,前月金吾右卫谷庚骁,时常在宫外一酒铺买酒带进金吾司,最近也神出鬼没。”
“金吾司?”金吾司是金吾卫住的地方,通常三人到五人一屋。那里有处很小的门,通向皇宫后院,为了方便金吾卫进宫禀报突发情况。
一袭玄袍的白离闭目,拇指与食指重重揉着太阳穴,“还有?”
“还,还有……”金知行咽了咽口水,难为情说:“他好像又出宫了,往延绥方向走。”
白离好似想到什么,突然睁眼,“延绥?你快去,召一套东厂骑卫,快马加鞭赶去。”
“王爷,您这月蛊虫发作比往年厉害,要不把医侍和毒侍留下。”
“听本王的!”
白离嫌少在他面前自称‘本王’,金知行知道他是气了,只得听命。
东厂骑卫有两套,共十二人,也称东厂十二卫。
这十二卫和别的侍卫不同,除了武功高强外,各自有精通领域。分别为近侍、剑侍、刀侍、鞭侍、医侍、毒侍。
没有名字亦没有固定的人,若遇险,会培养下一个顶替上来。所以十二卫的武功程度要求比其他侍卫高出许多,且都是死士。
六个侍卫听了金知行的吩咐,马不停蹄出了城,未曾逗留片刻。
良久,烛火跳跃,“王爷,派出去了。”金知行给白离添了杯茶。
“嗯。”
“王爷何苦,不如实话说了。”金知行不知为何,说这句话的时候,嘴巴里的酸涩干苦蔓延至喉咙。
“不告诉他好。”他便没有后顾之忧,做事也不会碍手碍脚。
白离低头看着腿间,苦涩一笑。
“王爷派了六卫,定是此事非同小可。然东厂的十二卫早有传闻,他怎么会认不出来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白离瞳色忧郁,“应……认不出来吧。”
夜里,不老实的萧怀谨又‘梦行’到苏清远的床榻上。
苏清远感觉到腰间一紧,这次他可不会脚下留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