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凌将军府,在临近花园的一个书房里,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正在书房中翻看着一本泛黄的兵书。兵书纸张的边角起了毛边,显然是年代久远的样子。
而在这本兵书的封面上,有着几滴暗红的血迹,十分醒目。
少年翻看兵书的速度十分快,不一会,这本兵书就快被他翻至末尾。
少年的脸十分俊秀,他的眼眸漆黑,带着几分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,但在他的眼眸深处,隐隐涌动着像剑一般锋利森冷的寒芒。
他的脸色十分苍白,有些凉薄的薄唇上毫无血色。
此时,书房的窗户大开着,清晨的阳光携带着风和桂花香汹涌进书房内,少年看完了兵书的最后一页,垂眸了沉思了片刻,便提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篇文章。
不一会,文章便写完了,少年在文章的末尾处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白战”二字笔触锋利,墨色的名字在雪白的宣纸上十分醒目。
风不住地从窗外吹进书房内,宣纸上的字迹在风中渐渐干掉。白战看着自己刚刚写好的文章,咳嗽了一声。
他的这声咳嗽声刚好被到书房来送药的书童青岩听到,青岩端着一碗冒着热气黑漆漆的药,他看到自家少爷竟又开着窗看书,一张有些老成的娃娃脸顿时露出苦恼的神色,心中不由又气又郁闷。
青岩端着那碗药来到书桌边,“啪”的一声将那碗药放在桌上:“少爷,您看兵书的时候怎么又忘记关窗了。”
经青岩的提醒,白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书房的窗开着。
他看了眼大开着的窗户,窗外,花园中,桂花树上开着大片金灿灿的桂花,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越加馥郁美丽。
看着那片桂花,白战原本有些冰冷的眼眸中,溢出丝缅怀的神色,不知不觉间,又到了一年桂花盛开的时节。
书桌上,那碗药冒着的热气小了一些,青岩看到之后,娃娃脸便有些板起来,像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一般。
“少爷,该喝药了,再不喝,药就要凉了。”
青岩的话让白战从窗外的桂花上收回目光,他抬眸看了一眼青岩,见对方正极其认真地看着自己,有些失笑。
白战端起那碗漆黑的药,仰头将它一饮而尽。药十分苦,但白战喝了多年,早已习惯了它的苦味。
青岩见白战喝完了药,才稍稍松了一口气。之后,他到窗边将窗户关上,将风挡在了窗户外,连带着挡住的还有花园里的桂花香。
喝完药之后,白战从书柜中又找出了一本年代久远的兵书,从第一页开始翻看。
青岩回到书桌边后,他端起不剩一滴药汁的药碗。只是他在端起药碗之后,站在书桌边好一会后,仍旧未离开书房。
白战眼中神色微动,他将刚打开的兵书重新关上,开口说道:“青岩,你有何话直说。”
青岩的娃娃脸渐渐变得苍白,他嗓音有些低沉地说道:“少爷,昨晚二房那边又有一个人死掉了。昨晚死去的人和之前死去的人一样,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,但是满脸扭曲,像是死得十分痛苦。”
天凌将军府如今有长房、二房、三房,天凌将军的封号是西凉国的皇帝封给白战的父亲白逝的。
南夏虽已灭亡,如今是西凉皇帝的天下。但当年,他们白家并未参与宫变,与此相反的是,当时敌国听闻南夏国处于内乱之中,便趁乱攻打南夏国的边境,想要攻占南夏边境的那十数座城。
因当时南夏内乱,大部分兵力集中在皇城附近。白战的父亲带着三万士兵,抵挡敌国的十万士兵。
到最后,边境的十数座城虽守住了,但白战的父亲因在战争中受伤过重,在一月之后不治而亡。
西凉国建国之后,西凉皇帝为了安抚朝中大臣,稳定朝纲,追封了白战的父亲白逝为天凌将军。
原本,等白战成年之后,将由他继承这个封号。只是他在十岁时,一起与父亲经历了那场战争。即便他在最后活着从战场回来,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