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像,很像。
其实在许多许多年以前,她就想做这个事了,那会儿的陆归龄背着一柄剑,青穗荡在风中,他垂着一双眼,冷静自持的模样连睫毛也半分不颤。
那是两弯乌黑的羽睫,就像他乌黑的头发一样,又长又直。
可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姜雾放下手,眼眸有些空,她轻轻点了点下巴,却脱开了男人把持的指尖。
“好。”
她的声?音很淡,像沉没了无垠的海水。
“你放过他们?,可以吗?”
“当然。”浮空中那道水镜慢慢消逝,连带着少女的手也随之垂下,黑白分明的眼睛又重回清明。
陆归龄抚着她莹白的面庞,轻声?诱哄中许下承诺,“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,我?都?可以为你办到。唯有一点……”
他俯低了头,气息停在她耳廓,额角上的金色流纹在余光中放大,她听?得那声?缱绻般的低喃。
“阿雾,别离开我?。”
姜雾不由?缩着瞳仁儿,涣散的视线终于凝固成一束,落在他侧脸上。
陆归龄垂着眉目,神色还是那样淡,少时至今,他依旧是山巅晶莹的微雪,飘落在姜雾心头,转瞬即逝,转眼成空。
那一点最后的力气,撑住了她直起的腰身,姜雾拉住他雪白的衣襟,仰着头,在男人冰凉的唇上落下一个吻。
只一瞬,她松开手,一触即离的唇瓣重获自由?。
他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。
不知何时变得滚烫的掌心,不知何时变得幽暗的眼眸,他捧着她纤细脆弱的蝴蝶背骨,低哑着声?,撕毁了她妄想的自由?。
“不够。阿雾,这并不够。”
声?音隐没在唇齿中,他死死按住她的后颈,近乎疯狂地咬住她的唇瓣。
男人收紧了手,鼻息间呼吸交缠,她身上的清香混着雪松味儿,如同世间最烈的药,将嬉戏的唇舌绞着,像两尾滑溜溜的鱼,摇摆在齿沫中。
呼吸被掠夺,姜雾抻着手,想要逃脱他的禁锢,她的力气像猫儿一样轻,又像羊羔一样弱,丝毫挣不开他的手臂,也没有引起男人的分心。
他专心纠缠着唇侧的那尾鱼,仿佛回到了幼时的年纪,天之骄子第一次握起手中的剑时,也是这样专心致志地琢磨着,钻研着,领悟着。
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年少时的念。
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夏天,姜雾坐在茶肆里,皱着一张被热气熏红的脸,呸呸几口吐出了苦涩的茶叶。
青黄的叶子沾在她舌尖,粉嫩得像最柔软的花。
他沉浸在这段记忆里,男人微微阖着眼,并未注意到脸色愈来愈白的姜雾。
鼻息间的气息被掠夺,呼吸变得紧促,她攥紧了那截衣襟,无法控制住脑子里因?窒息产生的昏沉。
不,不要……她不要这样,她不想变得这样。
眼眶里的泪早已?流得干净,她已?经没有力气再去哭泣了。
姜雾抵着他胸膛,分辨不清的情绪如潮水般,尽数扑满她的思绪。
也许这就是逃避不开的命,也许这就是她一生早已?写好的终局。
舌根被绞得发疼,陆归龄终于放开了她。
男人的唇滚烫炙热,从她嘴角流连往复,他吻着她的鼻尖,她的下巴,她的脸。
他的鼻息游走在颈侧,喷薄出灼人的热气,玉肌上齿痕犹在,发紫的牙印浮露着点点青白。
那根跳动?的紫青脉络被他咬住,姜雾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,也无法控制脑子里炸鸣的惊雷。
轰醒了她涣散的视线,也轰醒了她踟蹰不前的怯弱。
他的唇齿像一把剔骨刀,细细打磨着她的肌肤,一层一层,极尽缠绵,似乎这样就能看透她的伪装。
不会的,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。
姜雾仰着头,冰冷的空气疯狂窜入鼻腔,刺激起她浑身的颤栗,她蜷缩起十指,死死掐进?柔嫩的掌心。
仿佛这样,就能掩盖住舌头断掉时,万蚁噬心般的疼痛。
涓涓细流没有阻拦地,就从她嘴角迅疾滚下,蔷薇色的唇瓣沾着一抹血,艳艳的,顷刻间又染红了洁白的下巴。
滴答,滴答——
血花砸在那截白皙如玉的鹤颈上,下一秒,流连的呼吸触在上面,男人猛然惊住了动?作。
他睁开眼,瞬间看清了自己方才舔下的肌肤,开遍了凌乱的艳红。
疼到麻木的目光失了焦距,她躺在他怀里,紧闭的嘴角还淌着血。
他这才明白,原来那轻轻的颤抖,并不是她在情动?。
陆归龄狠狠掐住她下巴,迫使?她张开了嘴,鲜血淋漓涌出,像断了线的红豆,大颗大颗,滚在他手背上,洇出一片刺眼的血色。
作者有话要说:顶锅盖,狗男主随意骂
我和女鹅是无辜的(小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