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。”掌柜的点点头。
“那就请这位兄台,一起吧。”孔令方指着倚靠在角落的宋祁孟说道。
宋祁孟看着孔令方指向自己的扇子,呵,面上很是镇定地朝着众人点点头,也登上了高台。这在孔令方看来,不过是他故作镇定。
“在下宋祁孟,请孔兄指教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永州蝗灾案,罪在山匪,若是没有山匪,县令开仓放粮,何来民乱?罪在造谣惑众者,若是没有谣言,县城自然井然有序,罪在兵权在握者,若是一早就止住匪乱,又哪里来的后面那些事?”
“孔兄所言,恕我不敢苟同。”宋祁孟脸色沉沉地看着孔令方,眼神里也尽是寒意,“罪在山匪?山匪为何而来?可有劫财劫色?可有杀人灭口?蝗灾历经大半年,永州可有一个县令开仓放粮?或者说仓内真的有粮吗?何为谣言?他们所说真的不是事实吗?”
“兄台所说可有依据?莫要信口雌黄。”孔令方没想到这宋祁孟好像对蝗灾案了若指掌,好像知晓众多内情,心头有些慌乱。
“自然有依据,当年,我就在永州。”
“那依公子所说,可有办法治理这蝗灾?”掌柜的突然开了口,望向宋祁孟道。
“蝗灾来临时,定要及时捕杀,蝗虫趋光,燃篝火诱杀之,也可用声色,烟熏驱赶,再以布网捕捉灭之,,同时开挖沟渠,掩埋幼虫。蝗灾过后,尽全力捉住蝗虫,非常时分,烤熟食之可饱腹。”宋祁孟认真列出一条条方法,显然已经做了很多功课。
楼上有真才实学的人都不住地点头,认同宋祁孟的观点。只有些官家贵女或是纨绔子弟,对要食用蝗虫表示恶心又粗鄙。
孔令方听得宋祁孟侃侃而谈,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,立刻不服气地反驳,“你说永州粮仓没粮,可有证据?若是一县没有,尚有可能,但是大半个永州都没有,怎么可能?”
孔令方说着说着,声音越发小了下去,显然已经联想到了某些关键点,连说话的勇气都在一点点减弱。
宋祁孟看着孔令方飘忽不定的眼神,坚定地说道,“怎么不可能!必定是有狼子野心之人窃取了这众多粮食,此等人当罪无可恕,宋某乃大齐子民,忠于圣上,忠于百姓,若有机会,必要揪出此人,祭奠蝗灾中饿死的众多百姓!”
早在上一世,宋祁孟就随侍在圣上身边,自然知道圣上早就对二皇子不满,想要提醒他安守本分,也知道当年二皇子逼宫后,遭圣上反杀,其中一条罪责就是永州蝗灾案的主使者。如今,敢提出这道问题的,必然是与圣上相关的人。
所以,宋祁孟并不害怕被二皇子谋害,今天风头在圣上面前出够,若是将来自己遭受了什么不好的事,众人定会将矛头指向二皇子,再说今日结束,二皇子应该更加忙于明哲保身了,不敢轻易出头露面。
孔令方本还想羞辱宋祁孟,没想到不经意地暗中牵扯到了二皇子,心里有些慌乱,急忙下台,想要找父亲补救,匆匆出了云林楼。
宋祁孟没有再继续在高台守擂,也跟着孔令方下了台,抬头看向四楼的某处,只见那身着丁香色衣裙的少女,满是赞许地对他点点头,纤细的手在嘴边弯成一个圈,嘴型明显是在说,师兄,你好厉害。
宋祁孟嘴角止不住地上翘,掩饰地用手握拳,假装咳嗽的样子,抵在唇边,心情超好的回到台下,和张松年随意交谈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