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师弟,真有你的!只是这样一针见血,恐怕…”张松年有些担心宋祁孟这样冲动,会不会遭受报复,毕竟一个小小举子如何能抵抗得了世家和皇族的倾轧。
“无碍,多谢师兄关心。”宋祁孟不欲在此话题上多说,免得把师兄也牵扯进来。
两人在台下又观战了片刻,便打算离去。刚刚出了楼,就见一小厮跟在后头,悄悄将一纸条塞入宋祁孟手中。
等回了小院,宋祁孟洗漱后,才打开纸条,上面熟悉的字迹让他不由得微笑起来,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。
“寒窗苦读春日暖,得意东风比试闲。”
明姝师妹,借你吉言啦。小心地将纸条摊平,夹在最爱的书中,合上书,还忍不住地摸了又摸……
自云林楼一战,宋祁孟和那些在楼中挑战成为头名的举子,一跃成名,众学子又得知宋祁孟乃是定州解元,都蜂拥而至,想要和他探讨学问。
这让宋祁孟无奈地只能称病在家,继续足不出户地温书学习,这下有了明姝师妹的鼓励,宋祁孟心里没有之前那样焦虑,反而一下子安之若素,心态平静。
很快,会试的日子来临。宋祁孟和张松年等天不亮,就来到贡院门口排队。
官差们严密搜查,将四五个作弊夹带的举子揪出队伍,通报上官,引起了小范围的喧闹,众人心里都越发紧张起来,生怕不合时宜的小动作惹来这些凶恶的官差。
轮到宋祁孟,他坦然地打开自己的书箱,里面只有两支毛笔,一个砚台,一大坛清水,一摞大饼,再就是一件稍厚的棉衣。
搜检的官差心里有些诧异,这也太简单了吧,简单到有点寒酸,不不不,就算是那再寒酸的书生好歹也带了些糕点,醒神油,还有些炭什么的……
宋祁孟无比庆幸自己自从重生后,就不间断地锻炼身体,风雨无阻,现在就算身处再艰苦的环境,也能坦然面对,比如现在,身体好了,穿单薄点也不会生病…
走过一系列流程,宋祁孟终于入了贡院,坐在属于自己的一方空间内,心里也渐渐安定下来,整理好用具,抬起头来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,谁知,一个熟悉的面孔撞入眼帘。
孔令方……这厮竟然坐在对面!
孔令方此时也抬头看到了对面的宋祁孟,脸色骤然一变,黑的感觉都能滴出墨来。
可恨的宋祁孟,那日从云林楼回了家,慌慌忙忙地找了父亲,诉说了在云林楼的事情,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是一顿斥责,眼神里尽是失望。
“你可知,那宋祁孟是谁?那可是定州的解元!师从安阳崔氏崔长卿!定州永州相隔甚近,这蝗灾案别人不知道,隔了几座山的这师徒俩能不知道吗?糊涂啊!”
“父亲!”孔令方羞愧地抬不起头来。
“大家都说你会是本次科考头名,我原以为以你的心性定能戒骄戒躁,没想到却是如此轻浮。从现在到科考开考那日,你就别再出门了,安心在家温书吧。”
直到今日开考,孔令方才能出得门来,此时看到宋祁孟,恨不得上前……
宋祁孟没有在意孔家那厮莫名其妙的眼神,反正这头名,拿定了!孔令方以后要愤怒的事多了。
官差先是挨个发了三只蜡烛,然后左右巡视到天光大亮时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