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林楼坐落在内城中心,楼高五层,外边装饰得金碧辉煌,此时每层楼都挂满了灯笼,明亮得有些晃眼。
听说能进去这楼中的要么是非富即贵,要么是有真才实学,每登上一层楼,登楼的条件就越苛刻,从开楼至今,能登上第五层楼的人是屈指可数。
宋祁孟和张松年在门口对上几个对子,又猜对了几个灯谜,这才被放行,两人走进云林楼,一楼大厅有个半层楼高的高台,高台四边楼梯铺上了厚厚的地毯,占了整个大厅的一半。大厅四周摆满了书架,琳琅满目的书籍吸引了众多学子前去阅读。
张松年为宋祁孟解释道,“这是每年诗会斗文的擂台,这里进来的每个人都能登上去挑战。一楼藏书上万本,众多学子都爱往这来抄书读书,二楼非举子以上不可入,三楼非进士以上不可入,四楼嘛,多是皇亲国戚,朝廷重臣,五楼至今也没几个能进的去,就不说啦。”
宋祁孟了然的点点头,两人逛了一会,张松年就见到了好几个同窗,便和宋祁孟打了声招呼过去闲谈起来。
宋祁孟独自一人在大厅边走边看,在书架边随意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。
“师兄?”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温婉柔和地好似黄莺啼叫。
宋祁孟转过头,看到身后,穿着一身丁香色广袖裙的明姝,眼神都亮了起来,“明姝师妹!好久不见。”
“真的是好久不见了,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师兄”,明姝看着面前的宋祁孟,心里也是惊喜异常。
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,时隔一年多相见,却丝毫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,说着先生近况如何,还是如以前一样,每日训人都中气十足,侯府老夫人也偶尔来书院,看着很是精神……直到绿柳前来,告知豫王府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四楼等着,明姝这才与宋祁孟告辞分别。
明姝心情愉悦地上了楼,一进厢房,就看到二哥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。明姝脸色羞红,只当作无事发生,和大哥谈论起最近大师们的新作。
在一楼发生的这一切,被孔令方全都看在眼里,孔令方本是站在二楼,一看到明姝进了大厅,就想要下去寒暄一番,没想到明姝小姐径直走向一个寒酸书生,两人还相谈甚欢,心里顿时气愤异常,定是这书生恶意纠缠明姝小姐!
孔令方当然没有忘记要娶自家表妹为妻的承诺,只是一介侯门嫡女爱慕自己,回报不得,又糟穷酸书生死缠烂打,自己作为正人君子,如何能看的过去?当下便决定等会儿找着机会,定要让这书生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,灰溜溜地滚出云林楼!
随着击鼓声响起,云林楼掌柜便站上高台,宣布诗会开始,诗会比试分别有背诵古诗文并说出来处,以当前盛况为题,做出诗赋,以及,盲抽题目,论述并回答他人驳斥。
前两轮,上台的人很多,一个接着一个,胜者留在高台继续等待别人挑战,直到到达限定时间才能结束挑战,赢得头名。
孔令方没有冲动地一开始就上台挑战宋祁孟,而是按耐住性子,等到自己最擅长的辩论,才登上高台。
纸条被掌柜的抽出,打开。云林楼掌柜看到题目,倒抽了一口凉气,抬头往五楼看去,看到有人朝他点点头,这才把纸条翻面,给众人观看,题目是《论永州蝗灾贪墨舞弊案》。
一些知晓内情的人顿时变了脸色,敢提出这道题的,除了那位……
孔令方看到这题,内心嗤笑,还好父亲每每都会将朝堂发生的大事给自己讲解一番,这可不是一个穷酸书生能比得了的。
“各位,在下能否现场选择一位仁兄,同我一起上台论述?”孔令方手执纸扇,很是温和有礼地朝大家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