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头传来了轻咳的声音,沈涅鸢虚弱的声音无力传来,“谁在外头?”
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劲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。
拓跋渊眉心跳了跳,方要说话,那宫人就抢先道,“小县主,娘娘心细你,特意派了老奴来看看你。”
“你是太医么?”
沈涅鸢问完,又猛地咳嗽了起来。
光是听着,倒像是那么一回事情。
拓跋渊眉头皱了皱,这么个干咳法,不知没病的会不会多出个什么病来。
宫人忙回道,“奴才不是。”
沈涅鸢哦了一声,拉长了尾音,有些不快道,“既然你不是太医,那派你来看我,有什么用?”
宫人一愣,全然没有想到沈涅鸢会这么说。
但他反应极快,连忙解释道,“小县主,老奴虽说不曾学医,可照料过不少肺痨病人,比一般的太医还有经验。”
原是如此,所以贵妃才会派这么一个宫人来。
沈涅鸢坐在床榻上,轻拍着心口,庆幸着好在自己谨慎小心,懂得做戏做全套。
她装病只能演个四成相像,但吃了宫尘的那药,即便今日来的是御医,也只当她是真的得了肺痨。
宫人听见沈涅鸢淡淡地恩了一声,再次轻咳了起来。
他站在窗口,瞧见轻幔后头没了人影,他猜是沈涅鸢又躺回去了。
这怎么能行。
“小县主不介意的话,那奴才就进来了。”
宫人说罢,抬步推门就进了屋内。
拓跋渊脸色略沉,明显的不快。
宫人抬头觑了他一眼,心虚地别过眼去,不敢再看他。
拓跋渊跟在宫人的身后,进屋抬手就将门紧闭上,风雪被他阻隔在了屋外。
屋内烧着地龙,还摆了火炉,热得宫人后背细细地出了一身薄汗。
他听见沈涅鸢说,“义兄,帮我再那条被褥来,我还是觉得冷。”
而后,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拓跋渊轻门熟路地从衣柜的最顶层取下了被褥。
按说这是阁老府,拓跋渊熟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,这本就是他的府邸。
可怪就怪在,他是公子,哪里需要他动手做事。
宫人不免想起宫里头的那位贵妃,莫说是这被褥放在了哪里都不知道,平日里用的发簪都要宫人们帮她在首饰盒子里翻找。
拓跋渊拿着被褥,随手拉过屏风,挡住了宫人探究的视线。
轻幔微动,少女轻声呢喃的嗓音带了些哑。
宫人明白这屏风是抵了个非礼勿视的作用。
可拓跋公子不是比他更要避嫌么?
毕竟这是女子闺阁。
毕竟他是血气方刚的男子。
平日里的那些闺阁秘闻,哪有亲眼所见来得叫人刺激。
宫人听着沈涅鸢咳嗽的时候,时缓时急,说起话来毫无生气,虚弱的很是让人心疼。
倒是与他往日照料的肺痨病人如出一辙。
可这并不能让他交差。
毕竟沈涅鸢机智过人,她凭着声音装病,并无难事。
还是得亲眼一见才能辨真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