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人如是想着,便自荐道,“拓跋公子,奴才这里有一道茶,虽不能治病,但能缓解咳嗽的症状,今日也给带来了,不如让奴才给小县主煮上一壶?”
“你怎么现在才说?”沈涅鸢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迫不及待和埋怨。
肺痨的病人,只要能缓解咳嗽,那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。
紧跟着拓跋渊沉沉的声音传来,“若是有效,重重有赏。”
宫人心中一喜,没有想到这竟还有意外的收获。
他蹲在屋外的石阶上煮茶,想起了一桩往事。
小县主那会儿还只是沈家嫡女罢了,缠着拓跋公子学马术,学了几日,自认马术高超,便是偷偷骑马出门,没成想一时间竟是控制不住马,在大街上横冲直撞。
掀翻了不少摊贩的摊子,所幸没有人受伤。
可虽然没有人受伤,骑马的人却是伤了。
她是被马从马背上硬生生甩下来的,腿被摔骨折了。
沈涅鸢怕疼,更怕丢脸,毕竟是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出的事情。
是以,她终日闷闷不乐。
拓跋公子为了哄她开心,不惜以万两黄金为奖,只要城中人能解了沈涅鸢的这心结。
后来,不知是哪里传出的,说小县主是为了避免一个孩童被马踩踏,才以身犯险,激怒马匹,这才被马摔在了地上。
这消息传出后,众人皆说,小县主虽是贪玩,可人美心善。
这话传进了沈涅鸢的耳里,果不其然,她顿而心情大好。
至于那万两黄金,却不知是落在何人之手。
宫人收回思绪,面前的茶已经沸腾了。
他连忙倒了一盏出来,在外头凉至不烫手了,这才端了进去。
此时,沈涅鸢已经穿上外衣,坐在了案桌前。
宫人恭敬地将那盏茶递到了她的面前,一只宽厚的大掌接了过去。
拓跋渊试了试温度,觉得温度正合适,这才递到了沈涅鸢的面前。
小姑娘也没有伸手去接,低下头,就着茶杯抿了一小口。
每喝一口,她的眉头都要皱一下。
这也是正常的。
肺痨的病人,大多咳嗽咳伤了喉咙,这茶水再清甜可口,滑入喉间时,还是会觉得嗓子疼痒难耐。
宫人默默地看着沈涅鸢的反应,记在了心里。
她喝的极慢,小小的一盏茶,竟是喝了十余口,才喝尽。
沈涅鸢咂咂嘴,眉头倒是舒展开了。
“倒还真有些效果。”她朝着拓跋渊微微一笑,惨白的脸上眼睛微弯,“喉咙要比方才舒服一些了。”
宫人压着涌上心头的欢喜,看向了拓跋公子。
果不其然,拓跋渊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,“拿着吧。”
宫人俯身接过,小幅度的在手里掂了掂分量。
以他的经验,这里头少说得有五十两。
一盏茶得五十两银子,这可比贵妃出手大方多了。
喉咙舒服了,咳嗽自然就少了。
沈涅鸢打着哈欠,困倦道,“好不容易不咳嗽了,我得趁着不犯病的时候,加紧睡了。”
是了,肺痨的病人都是这样的。
但凡有片刻的不咳嗽,都会去睡觉。
毕竟咳嗽这事情不能自控,一咳嗽起来,那就是整夜整夜的无眠,想睡都睡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