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承和锦文要走,是迟早的事情。
徐承点了点头,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佩,沈涅鸢低眸一看,这是西蜀皇室图腾的玉佩。
“拓跋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。”徐承慢慢地道,“这玉佩是锦文要我送你的。”
沈涅鸢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,眸色复杂地再次看向那玉佩。
这应当就是锦文的贴身玉佩,可以用来自证身份的。
前世的时候,她假冒锦文,就是因为拿不出这玉佩,险些暴露了身份。
徐承见她神情有些不对,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,连忙道,“拓跋公子帮了我们这么大忙,锦文和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,他说与其报答,不如赠一个随身之物给你。”
“他这么说?”沈涅鸢有些意外。
“是啊。”徐承将那玉佩放到了沈涅鸢的面前,“拓跋公子说,小县主你虽然面上对谁都是淡淡的,可最是重情义,我和锦文走后,你一定会难过,我们也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,故而锦文送你这玉佩,见玉佩如见她。”
徐承没有说的是,是拓跋公子说,最好送一个见物件如见锦文的东西给沈涅鸢。
锦文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赠人的东西,就只有这个可以自证身份的玉佩。
她不要西蜀公主的身份,自然留着这玉佩也没有什么用。
“今日过后,也许小县主再也听不到在下说书了。”
徐承拿出一贯用的醒木,拍了一下桌子。
“在下也没什么可以值得送给小县主的,就不如再说上一段书吧。”
徐承看着她,问道,“小县主想听什么?”
沈涅鸢愣了一下,脑袋有过片刻的空白。
她以前也想过,把徐承喊进府中,只说书给她一个人听,想听什么就听什么。
如今徐承真的问她了,可她却什么都不想听了。
她自认自己经过生死,早就把别离看得很淡了,却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还不能够接受生离。
“在下编的小阁老与小县主二三事,其实只讲了一个开头,小县主想听下去么?”
沈涅鸢摇了摇头,“你讲了几个月,居然才只是讲了一个开头,我恐怕你需要几天几夜才能讲完,换一个吧。”
“那小县主想听什么?”
沈涅鸢撇撇嘴,“暂时欠着吧,往后再相见之时,你再补上。”
徐承愣了一下,微微一笑,沉声应了下来。
茶馆被贴上了东主远行,暂不开门的字条。
晚间起了夜风,喧嚣着卷起地上的枯叶。
沈涅鸢站在门前,看着那几个大字,耳边突然响起徐承告别时说的话,“归故里时,再相见。”
故里?
沈涅鸢红唇微扬起的弧度淡到几乎没有。
东隋都要被覆灭了,毁在她的手里,哪里还有什么故里能归。
往后的数日,徐承就像是消失了一般,没有再出现,东隋的百姓只当他是出远门了,偶尔也会提起他,时日一久,半月未至,城西开了几家茶馆,来了好几个说书人,再往后,没有人再提起徐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