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尘拿出一颗药丸,塞进了拓跋渊的嘴里,转身就去整理自己的医药箱,没有回答沈涅鸢的问题。
“他什么时候会醒来?”
沈涅鸢的心思都在拓跋渊的身上,全然没有注意到宫尘的不妥之处。
“无碍,他死不了的。”
来阁老府之前,他已经给谢凛把脉了,索性没有性命之忧。
谢凛没事,拓跋渊自然也不会有事的。
“是旧疾么?我看他身上也没有伤口啊。”
这人身上没有伤口,却强撑到马车上就晕了过去,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,呼吸甚是微弱。
“……算是旧疾吧。”
宫尘将药箱合上,突然转身看着她道,“小县主,有一件事情,请你一定要答应我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沈涅鸢看得很清楚,宫尘的神情不是在跟她开玩笑。
宫尘眉头微蹙,“拓跋公子想亲手处理那个西蜀王爷,你不要和他争这个事情。”
“……他们有仇么?”
应当没有深仇大恨到非要亲手解决的地步吧。
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。
拓跋渊前世亲自兵临城下,取谢凛的命,也是因为谢凛囚禁了司寇静。
如今的谢凛,应当什么都还没有做。
“有,是世仇,所以请你往后不要对谢凛动手,将他留给拓跋公子。”
“世仇?”沈涅鸢眉头一皱,竟还有这事情?
宫尘想,隔世夺命格的血仇,也算是世仇。
只是此世仇,非彼世仇而已。
他见沈涅鸢颇为大方的点了点头,听她说道,“既然如此,那就依你所言吧。”
宫尘这才松了口气。
拓跋渊会晕死过去,还不是因为沈涅鸢对谢凛动了手。
可偏偏这也怪不得她,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我留了包药粉,你记得放在香炉里点燃,在他醒来之前,这药味都不能断。”
宫尘顿了顿,生怕她追问,主动继续往下说道,“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治人之法。”
沈涅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宫尘还是不放心地道,“最好你亲自来盯着这香炉,在快要烧尽的时候,就将药粉添进去。”
沈涅鸢颔首,“你放心好了。”
宫尘没有再说什么,谢凛还在他的药坊,他得回去治这人。
沈涅鸢是他唯一能相信会一心一意照顾好拓跋渊的人。
深夜寒露重,风吹得门窗砰砰作响。
沈涅鸢将香炉放到了床榻旁的茶几上,她嫌坐在椅子上不舒服,索性坐在地上,趴在床沿,小手搭在他的脉搏上。
只有感受着他跳动的脉搏,她才会心安。
袅袅白烟从紫金香炉里飘了出来,沈涅鸢看着自己的手指头,认真地掰了掰。
她已经快数不清这是拓跋渊第几次昏迷了。
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。
在她的记忆中,拓跋渊从来不会受伤,不会昏迷不醒。
怎么会这样?
冥冥之中,有很多东西似乎都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