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晏站在白老爷面前,面上带着笑意,可一开口就有兴师问罪的味道。
“国舅误会了,我白家小门小户,哪里配请起国舅您?”白老爷笑着道。
裴晏瞥了一眼白老爷,抬步上前,坐在了主位上,“白老爷,你这宴席办得,可比国主大寿时还要奢靡啊。”
果然,他就是来找茬的。
“国舅说笑了,老夫好面子,看着都是好东西,其实不然,真正的好东西,都献给国主了。”白老爷不卑不亢地回道。
裴晏扯了扯笑,“白老爷不必如此紧张,我方才不过是说笑而已。”
话音一落,他眼眸扫了一圈众人。
一众宾客附和着大笑,可笑里却透着尴尬。
有个小孩子不识趣,啃着鸡腿,满是油光的嘴嘟囔了一句,“拓跋公子怎么走了?他走了,就没人来给我们撑腰了啊。”
小孩子童言无忌,他倒是说出了在场宾客的心里话。
在皇都,就两个人敢和国舅爷叫板。
一个是拓跋渊,另外一个就是沈涅鸢。
只是这两人今日宴席未开就走了。
裴晏脸色僵了僵,变得很是难看。
白旭康生怕他对一个孩子下手,连忙上前拱手俯身,“不知国舅爷大驾光临,所为何事?”
裴晏抬眸,审视了他几分钟,突然笑道,“白公子一表人才,先前被远遣,本国舅深感遗憾,故而特意想国主请旨,把你调回皇都。”
没有敢说话。
因为谁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。
白旭康上前一步,不卑不亢地回道,“下官多谢国舅赏识。”
“你识时务,本国舅也不会亏待了你。”
裴晏挑眉,视线从白旭康的身上,移到了白彤的身上。
“白家小姐,你一向与你哥哥感情不错,我帮你哥哥这么大的一个忙,你可有所表示?”
白彤一惊,手里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上。
白旭康眉头一沉,抬步挡住了裴晏的视线,“舍妹不懂事,请国舅原谅。”
裴晏有些兴致缺缺地瞥了他一眼,心里起了几分怒火,只是没有发作而已。
白家的宴席在国舅到场后,变得很安静。
不少宾客早早就离席了,很快宴席就结束了。
“这国舅就是存心去扫兴的。”阿福把打听到的事情一股脑的说给了沈涅鸢听,气不过地淬了一口。
沈涅鸢微微颔首,“白家就发生了这一件事情?”
“……我就打听到了这一个,小县主是想知道什么?我再去打听打听。”
阿福说罢就要出门,被沈涅鸢拦住了。
“不必了。”
她很清楚阿福的能力,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情。
今日,裴晏应当没有对白彤怎么样。
她定了定心,走进了屋内。
脸色惨白的少年躺在床上,双目紧闭着,宫尘正在施针。
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。
她没有发出声音,安静地坐在一旁。
片刻过后,宫尘将拓跋渊身上的银针拔下,少年随即吐了一口鲜血出来。
沈涅鸢连忙上前,用帕子擦了擦他薄唇上的血,“他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从白家祠堂出来,她留心了一路,根本就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。
既然没有打斗,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