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涅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末了,从床上坐起,重重地叹了口气,起身去倒水。
“小姐,你在愁什么?”阿霏打着哈欠,困倦地看着她,猜测道,“是不是白家公子回皇都了,你太过开心了?”
木兮警觉地听着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,保持着沉默。
“白旭康?”沈涅鸢觉得莫名其妙,“倒也不至于吧。”
阿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“那就是愁的。”
“你知道?”沈涅鸢一惊,心悬在了半空中,睁大了眼睛看着阿霏。
“我当然知道啊,白家公子向你表白的时候,我也在啊。”
沈涅鸢有些失望地松了口气,她还以为……
等等!
“你说什么?”她紧蹙着秀眉。
白旭康喜欢她?
还有这事情?
她怎么不知道?
“小姐你忘了?白家公子说了,等他回来之后,要你一个答案。”阿霏奇怪地看着她,“我还以为你是在愁这个事情呢。”
“……”
经阿霏这么一提醒,她倒是想起了这么一桩事情。
白旭康离开皇都时,不知归期,白彤哭晕了过去,她只好代白彤去送他。
皇城脚下,落日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。
他说,“沈涅鸢,我会尽快回来的。”
彼时她回答了什么。
隐隐约约的,她记得自己说的是,“你放心,我会把话带给白彤的。”
白旭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,“我是在对你说。”
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,眼睛却是飘向了郊外,那日拓跋渊去郊外狩猎了。
“沈涅鸢,做影子很累的,稍有不慎,就会被丢下。”
那时,她总是喜欢粘着拓跋渊,故而所有人都戏称她是拓跋渊的尾巴,影子。
白旭康拍了拍她的脑袋,很是温柔,给了她一根红线,“你若是想我,就看看这红线。”
那时她还不懂红线是什么意思,如今回想起来,满身冷汗。
这红线她必然是要还了的。
是以,她翻箱倒柜着找了起来。
“阿霏,那根红线呢?我放哪里了?”
阿霏挠了挠头,“白公子给你的那根吗?早就被拓跋公子烧了啊。”
“……”
沈涅鸢蹙眉,认真地想了想。
好似白旭康才上了马车,拓跋渊就骑马带着猎物而归。
见她在皇城脚下,就地起了火,给她烤兔子吃。
他又说兔子会跑,拿走了那根红绳。
后来……好似烤兔子的时候,那红绳被他随手扔进火堆了。
“明日隍城庙什么时候开门?”
阿霏打着哈欠回道,“卯时啊。”
月老的红线只有在隍城庙刚开门的那一个时辰里才有的卖,美名其曰考验人心。
可卯时会不会太早了?
天都还没亮。
木兮蹙眉,忍不住问道,“小姐是要去隍城庙讨红线给白公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