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——”
半边的门应声而倒,满目的灰尘飞起,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挥之不去。
看着柴房内的情形,拓跋渊的眼底酿出几分寒色的阴鸷,眉目生寒。
他跨步走了进去,蹲在沈涅鸢的身前。
少女往日娇憨红润的小脸此时毫无血色,她靠着墙,紧闭的双眸间,秀眉皱起,明明昏死了过去,可样子却还在隐忍着疼痛不适。
拓跋渊伸出的手僵停在空气里,探到她的鼻息下。
她的呼吸很浅。
柴房外很吵,刘氏和沈秀在一唱一和的脱罪,沈威闻言,却是冷哼一声。
“沈涅鸢再不好好管教,人就废了!”
“原先还算是个听话的姑娘,要不是阁老宠溺,害得她今日无法无天,行事不知羞耻,老夫何至于下此狠手。”
“老夫今日做所的一切,都是为了她将来好。”
丁公公站在一边,冷冷地道了一句,“将军,这个时候您还是少说一些吧,往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解释。”
他顿了顿,又添了一句,“进宫去解释。”
“沈涅鸢是老夫的女儿,老夫如何管教她,需要去向谁交代么!”沈威甩袖,阴沉着脸侧过身。
柴房内是什么情形,他一眼都懒得看。
许是太吵的缘故,只见沈涅鸢眉头皱了皱,轻咳了一声,竟是醒了过来。
她看着眼前脸色难看得不像话的少年,眨了眨眼睛,还能说笑,“你这么快就来了?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呢。”
“我这个人,从不会犯第二次错。”
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动弹不得,她想挪挪身子,换个舒适的姿势也不能。
沈涅鸢想她大概是太疼了,这拓跋渊说的话,她每个字都认识,可连在一起,却是听不明白了。
见她一脸的困惑,少年眉眼碾压下来的如深渊般的阴鸷散去了半分,像是怕吓着她,薄唇勾起极深的弧度。
“我迟了一次,吃过教训了。”
沈涅鸢还是没有听懂。
她眉头蹙得很紧,“拓跋渊,你是不是没见过这场景,被吓得不轻?”
怎么在说胡话了?
废弃的柴房脏乱不堪,气味也不太好闻,她身上有点脏,地上还有干了的血迹。
拓跋渊是矜贵的公子,何曾在这样的地方过。
少年勾了勾薄唇,下颚紧绷得很厉害,“是,我被吓到了。”
沈涅鸢撇撇嘴,道,“我们还要在这里聊天到什么时候啊?”
原先,她也没觉得被关在这柴房里怎么样,可一见到他,心里头就生出了绵绵密密的委屈,一刻都不想多待在此处了。
拓跋渊的手伸出了一半,却不知道要如何去抱她。
便是这丫头一声不吭,他也很清楚她身上的伤有多重。
他的心口好像被堵住了,蔓延出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。
沈涅鸢朝着他伸出手,脸上还带着笑,“你不抱我出去吗?”
少年的手在颤抖,在他抱住沈涅鸢的那一瞬,她就感觉到了。
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。
“我就挨了两棍,爹爹大概是没有吃饭,没使劲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