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想安慰拓跋渊,可这话落进了沈威的耳里,生出了无端的挑衅意思来。
“拓跋公子。”沈威上前挡住了拓跋渊的去路。
少年抬眸,眼神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,带着一种过于慑人的气场。
便是沈威,也被他这散发出来的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住了。
“沈将军还有要解释的吗?”
他说话温温淡淡的,可谁都看得出拓跋公子是真的怒了。
沈涅鸢就是他的逆鳞,碰不得。
这一碰牵扯上的就是千钧雷霆。
沈威张扬惯了,何曾有小辈这样不屑于他。
他也被激怒了,不客气道,“东隋男子,以你最为恪守礼教,你如今抱着沈涅鸢,这是预备做什么?”
怀里的沈涅鸢闷哼一声,将头埋进他的胸膛,闭眸忍耐着,“拓跋渊,你别跟他废话,我挺疼的。”
宫尘随即上前,取了一粒止疼药丸给她吃下。
沈涅鸢嚼了嚼,眉头蹙得更紧,嫌弃道,“宫尘,你的药丸往后能不能做得甜一些?这苦得发齁。”
“……”
拓跋渊垂首问她,“回阁老府吗?”
不等沈涅鸢回答,宫尘就道,“她这个样子,不能多有移动,不如还是在这里疗伤几日,稍有好转后,再去阁老府吧。”
沈涅鸢太疼了,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,只要让她舒服一点就好。
拓跋渊见她点头,抱着她抬步就往她的院子方向走去。
从头到尾,半点没有把沈威放在眼里。
“站住!”沈威从身旁的小兵手里抽出了冷剑,抵在了拓跋渊的脖颈旁,“沈涅鸢犯了家规,正在受罚,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。”
“沈大小姐贵为县主,便是真做错了事情要罚,也得是宫里头来处置。”
丁公公的言下之意是,惩罚沈涅鸢?将军你还不够格。
沈威瞪着丁公公,怒道,“丁公公,你一个敌国细作,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了?”
“沈将军贵人事多,自是还不知道,老奴是被冤枉的,已经无罪释放了。”
沈威愣了愣,见拓跋渊已经跨出了这院子,下意识地就快步跟了过去。
总之,他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沈宅的事情。
拓跋渊抱着沈涅鸢站在了她的床榻前,正要将她放下,就听到沈涅鸢急急地喊道,“慢着慢着。”
“怎么了?”拓跋渊神色紧张地看着她。
“我的伤都在后背,你让我趴在床上。”
拓跋渊没有说话,依着她的话,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上后,手却没有抽离。
他的手心都是黏稠的感觉,是血。
沈涅鸢后背的衣裳早已被血染透了。
方才从柴房里抱起她的时候,这丫头没有吭声,只是眉头紧了紧,想必是被他弄疼了。
沈涅鸢这么怕疼的人,连上个药都要哼哼唧唧哭上小半日的人,这会儿却还在跟他说笑。
细细密密的心疼,最后被极致的愤怒席卷。
在沈威等人跨入屋内时,拓跋渊起身,将屏风拉上,挡住了床榻。
伤在沈涅鸢的后背,宫尘也没进去,站在了屏风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