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延霆先是一怔,才要开口,只见她将碗重重地搁在桌上,哼了一声,“我不过是推了他一下,宫尘要不要这么护主心切!”
药苦也就罢了,竟是还要她连喝两碗。
不喝,晚上睡不安,喝下吧,苦了吧唧的味道着实难消。
沈涅鸢憋着一股子气,不情愿地将碗端起,秀眉蹙起,仍旧是一饮而尽。
案桌上,袅袅轻烟从紫金炉里吞吐而出,一旁放着一盒用了大半的白色药膏。
沈涅鸢将碗搁下后,用小勺挖了一点,抹在了手上,白净的手背上又多了几条细细的伤口。
这样的伤,策延霆并不陌生。
他初练射箭时,手上也有这样的伤口。
只是少女娇贵肤嫩,这样几条细长的伤口在她的手上尤为的突出显眼。
应当是很疼的。
可策延霆打量着她的脸色时,只见她眸色微凉,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疼。
暮春寒意尽褪,柳絮似雪,落了几团在男子宽厚的肩膀上。
“侯爷。”
三皇子隔着远远地就朝着拓跋渊挥手打着招呼,柳絮迷了人眼,看不清那人的神色,弘元快步走了过去。
“本皇子好不容易教会六皇妹射箭,你都不知道教她多费劲,好在她流淌着是我皇家的血,骨子里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,还真让她把箭射出去了,虽说射不中箭靶,但好歹是射出去了。”
弘元走到拓跋渊的面前,颇为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又道,“真该找画师把她适才那模样画出来给你瞧瞧,她才学会,不顾手上的上,献宝似得去寻你炫耀。”
“话说回来,你可赏她什么了?”
不等他回答,只见一个宫人匆匆走来,对着弘元附耳说了几句,弘元变了脸色,转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