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沈涅鸢是谢凛的救命符,她死了,拓跋渊自然是留不得谢凛这条命。
谢凛神色大变,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,还是被拓跋渊轻飘飘地提醒了。
那日他兵临城下,不着急攻入城内,也不要他投降,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沈家丫头的下落。
他交不出沈涅鸢,最后被北冥军万箭穿心而死。
谢凛好一会才笑出声,“恐怕这句话得是我对你说吧。”
重生之际,他夺了拓跋渊的命格,若是他死,拓跋渊也会死。
拓跋渊站在台阶上,冷冷淡淡地俯视着谢凛,没有说话。
两人僵持不下,荆朔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,蓄势待发着。
屋内突然传来少女的尖叫声,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对峙。
“不要!不要丢下我……”
拓跋渊脸色一变,转身推门而入,没有半分的犹豫。
谢凛也听到了,他抬步跟上,却被荆朔的冷剑抵在了心口,而他的侍卫随即就将冷剑抵在了荆朔的喉间。
拓跋渊一走进内室,就见沈涅鸢已经坐了起来。
她呼吸有些急促,满额的冷汗密密麻麻,看着前方的双眸微睁泛红,整个人都处在惊魂未定的恐慌中。
拓跋渊沉了沉脸色,快步走了过去,大掌抵在她的后颈,将她环抱在怀中,低醇的嗓音很是温柔的哄着,“没人丢下你,你在我府上,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。”
鼻息间萦绕着的是少年身上好闻的清竹味道,她的脑袋抵在拓跋渊的心口上,甚至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此时跳得有些快。
她有些恍惚地仰起小脸,看着近在眼前的拓跋渊,喃喃道,“我方才做噩梦了。”
梦到这人不要她了,将她丢在西蜀,随意地给了他配了婚嫁,起身了回了北冥。
被人当成包袱丢下的滋味,孤立无助地足以让她绝望。
这个一直被她所依赖信任的人,原来也是会丢下她的。
世事没有绝对。
沈涅鸢双手生凉,她慢慢地从拓跋渊的怀中退了出去,哪怕她还在不住的颤抖着,被她紧紧捏住的被褥已经有了褶皱。
拓跋渊垂首扫了一眼整个人都处在紧绷之中的她,俊脸浮上一层不悦,隐在眉目间,可他再次开口说话时,嗓音温柔蛊惑得令人心悸。
“沈涅鸢。”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,低低的嗓音染着几分宠溺的笑,“过了年,你便及笄了,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还会把噩梦当真?”
“及笄?”沈涅鸢有些茫然地看着他,语调生冷,“你是不是准备给我挑驸马了?”
拓跋渊脸色微沉,“什么?”
这一年的五月,他便会亲手捧着嫁衣,告诉她,他亲自为她寻觅了良人。
“我能提几个要求么?”
沈涅鸢蹙眉,陷入思索,很是认真地道,“人要高一点,帅一些,人品也得过去的,最好不要是在朝为官的,那样会身不由己,我也会被牵涉其中,最好是个商人,虽说地位一般,可好在吃穿不愁。”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拓跋渊盯着她,沉声道,“没有人要给你指定驸马。”
{沈涅鸢蹙眉同他对视,明眸之中全然是不信,“你这么激动做什么?现在不挑驸马,往后也会给我挑驸马,我提前同你说一声罢了。”
拓跋渊眉目生寒,抬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掀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