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尘眉头皱皱,想起她当初不过是十指被夹,就疼得生不如死。
呵~那回她果然是在少君面前装的。
这会儿少君不在身边了,她知道喊疼也没人心疼了。
宫尘腹诽着瞥了她一眼,二话不说,拿出了怀中的止疼药,正要给她吃,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
“怎么能胡乱给人吃药!”
两人对视了一眼,看向那声音的主人。
站在宫尘身后的,是一个白发苍苍,蓄着长须的老头子,他的肩上还背着一个布制的箱子。
“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军医?”
宫尘象征性地问了一句,抬手将药给了沈涅鸢。
沈涅鸢才要伸手接过,药丸就被这军医一手打掉落在了地上。
“还是让老夫来看看吧,这劳什子大夫都是骗财的!”
闻言,沈涅鸢在心中冷哼一声。
旁的大夫骗人,不过是为财,这位军医可不同,他是为了杀人。
前世,谢凛篡位,在大殿内刺死了西蜀国主,当夜的谢军宴上,由这军医亲手熬了补药,送到了每一个沈家军手中。
结果,就是那一碗毒汤药,害死了舍命相助的沈家军。
乌池,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。
“老夫姓乌,是谢凛王爷最得力的军医,还是让老夫来给公主你治伤吧。”
他伸手就要去拉沈涅鸢的胳膊,宫尘随即横手拦在他的面前。
“既然你把自己夸成这样了,那就由你来试试。”
宫尘一愣,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沈涅鸢,眉头深皱着朝着她摇摇头。
少女的脸色很是惨白,可还是扬着唇角,不紧不慢地道,“不过本公主一向怕疼又怕被折腾,你先给我止疼。”
“止疼?”
乌池的那张老脸上呈着深深的困惑,他当惯了军医,一向是让人忍着疼痛,等他治伤,沈涅鸢这样的要求,让他觉得很是古怪,他甚至闻所未闻。
“你这点轻伤,需要止什么疼?你忍忍也就过去了。”
他说罢,朝着沈涅鸢伸出的手又往前探了探。
“大胆!公主是金枝玉叶,岂能与尔等粗鄙并论的!”木兮低声怒道,拔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。
她今夜杀戮太多,冷剑上也还有未干的血迹。
乌池瞪着那横在自己眼前的那柄剑,眼眸微闪,明明是害怕了,却还是嘴硬道,“去年的时候,大公主从马上摔了下来,骨头都断了,伤得可比你这重多了,老夫给她治疗的时候,她咬着木棍,一声不吭。”
“我们西蜀人,女子同男儿一样强悍,怕疼?这可不是我们西蜀人的作风。”
乌池说到这里,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涅鸢,鄙夷道,“老夫规劝公主一句,回了西蜀,你可不能表现得娇生惯养,会被人耻笑的,况且,你从未在西蜀生活过,若是再同西蜀人不同,恐怕会被排挤。”
“说完了么?”
沈涅鸢忍着疼,压下怒意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乌池睨着她,没有回答。
显然是不屑回答。
“本公主丑话说在前头,你若是让本公主疼上加疼,我就要你的命!”
她说罢,看向宫尘,“让他先看。”
宫尘眉头皱皱,显然是不同意。
他不知道沈涅鸢在做什么打算,但她冒险,无疑会牵连少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