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涅鸢一路跑过去,在途中忍不住微微睁开了眼睛,入目之处,尽是满地被烧焦了的尸首。
这些人没能逃出去……
哪怕这过道最多只有十余步。
寒冬腊月的夜晚,沈涅鸢站在宫门前,后背被汗水浸透了。
身上的那厚毯早已扔在了地上,接触了地上冰凉的雪水,正冒着黑烟,刺啦作响。
她虚弱地靠在老树上,喘着气,闭眼忍着手臂上传来入骨般的疼痛。
“事有突变,原本计划在这里接应我们的人不见了。”
木兮正说着话,突然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。
她警惕着即刻拔剑相向。
这些黑衣人却朝着沈涅鸢跪了下来,行的是西蜀宫里的礼仪。
“见过锦文公主。王爷有令,命属下将你带回西蜀。”
“……”
沈涅鸢死死地咬着下唇,抬眸同木兮对视了一眼。
锦文?她不是早就和徐承离开了么。
沈涅鸢注意到这些黑衣人手中持着冷剑上挂着的剑穗,同方才在宫里头遇到的那匹死士是一模一样的。
显然是一党人!
她皱了皱眉头,虚弱地道,“你们认错人了。”
“公主大可放心,我们的确是西蜀人!”为首的黑衣人亮出了腰牌。
沈涅鸢是认得的,的的确确就是西蜀王宫的侍卫腰牌。
“我不是锦文。”她冷声道。
“公主说笑了,你掉落在脚旁的玉佩,不就是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么?属下不会认错的!”
这人上前,木兮手中的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。
可这黑衣人却只是看了她一眼,随即弯下腰,将那玉佩捡起,恭敬地双手捧着,举在了沈涅鸢的面前。
这是锦文送给她的玉佩,定是方才逃亡中不慎掉落下来。
可他们是谢凛的人,沈涅鸢一时间有些不确定他们究竟是真的认错了人,还是将错就错。
“公主,你的手看起来伤得很严重,若是不及时医治,恐怕会废了,还是尽快跟我们离开,我们带了军医。”
黑衣人作势就要上前拉走沈涅鸢,木兮神情冷厉地挡在他们的面前。
“木兮,将剑放下。”
显然,暗卫不会来了,他们恐怕都被谢凛的人杀死了。
仅凭木兮一人,绝对是以卵击石。
木兮一愣,侧目看着她,虽有不解,但还是将剑收起。
“我除了宫尘,谁来给我疗伤都不成。”她顿了一下,又道,“况且军医也不会祛疤,我的伤就算是治好了,也不堪入目了。”
毕竟是被火烧伤的。
“请公主随属下来,宫尘稍后会带到你面前。”
当沈涅鸢坐在座椅上,被人抬着进了一个小桥流水的宅院中,又听着那黑衣人首领说这是他们主子买下的宅子,不会有外人进来时,沈涅鸢的心里飘过去一一句话。
谢凛这个渣男果然是发达了。
前世她遇到谢凛那会,他落魄的只能贱卖赏赐的田地,如今竟是能随手在东隋皇都买宅子了。
这宅子,只是为了方便他行事才买下的。
她敛下眉目,靠着椅背闭眸小憩。
屋内烧了地暖,糕点茶水早已备在了桌上。
沈涅鸢看了一眼,都是她喜欢的吃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