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孙妃,您先进去瞧瞧,奴婢帮您在外头守着。”齐淑说道。
“好。”岑锦年缓缓点了点头,脸上神?色有些发白。
话罢,她攥了攥拳,手中?捏着的衣角都变得发皱,而后深吸一口气,才鼓起勇气往里迈进。
明明才踏出一只?脚,她却?觉得脚下如有千斤重,拖滞着她的行动,仿佛要拼命使?出全力,才能走得动。
顺着一级一级的石阶慢慢往下,两?旁石壁上挂着的烛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。
她瞧不见里头是什么景象,可心中?却?在暗暗猜想着,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是囚禁了什么人,还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?被?放在里头......
还有,这些事,都是裴舟授意?的吗?
岑锦年咬了咬下唇,只?觉脑子一片发昏,既然这里都有了密室,很显然,除了裴舟还能是谁?
那么,究竟是什么事情,竟让他瞒她至此。
就在她思量间,她已经快要走下台阶,眼?前的情形也逐渐暴露出来。
举目望去,此处虽是密室,可所?有家什却?应有尽有,还布置得十分精致,足以看得出来用心。
再往那张淡粉床幔看去,以及一旁摆着的梳妆台,还有这里的一尘不染,干净整洁,足以看出此处是有人住着的,还是个女子。
女子......
岑锦年的心骤然下沉了几分,心中?泛凉。
突然,她便觉得脚下开始酸软起来,竟生出了一丝逃避的心理,她怕,怕接下来看见的事情会颠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。
可既已走到了此处,那便不再有退缩的理由。
她手中?的拳头攥得更紧,每一处的肌肉都在用力,白皙的皮肤上青筋骤起,仔细看,她的手还在不停颤抖。
就在她的脚刚踩上地面时,左侧突然窜出了个人影,一个狠辣冷厉的拳风骤然疾速地朝她脸上袭来。
岑锦年不会武,自然避无可避,只?能呆滞地看着那只?拳头就要落在她脸上。
明明是这般危难的时刻,她的心里头却?感受不到一丝恐惧,她甚至有些魔怔地想着,是不是此刻倒下去了,就不必再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了。
然而电光火石间,不知?为?何,那个紧攥的拳头就这般猝然地在她眼?前停下。
岑锦年所?有的目光皆焦距在眼?前离她不足一公分的拳上,虽说是及时停住了,可凌厉的拳风砸在她脸上,仍旧生疼。
此刻的她已经生不起什么别的思绪,大脑一片空白,眼?前的景象好似都在虚化。
而后,只?见那个拳头缓缓从她眼?前移开,她勉力定了定神?,努力将视线重新聚焦起来。
眼?前的景象逐渐清晰,随后,一个她从未想过的人,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人,就这般明晃晃地出现在她眼?前。
她看着眼?前的岑锦华,瞳孔骤然缩小,惊诧立即布满脸上,目瞪口呆地望着她。
心中?随即被?滔天巨浪淹没,一股刺骨的寒意?就这般硬生生地灌注进她的身体里,使?得她四肢发麻。心中?的恐惧恍若从地狱中?升腾而起,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跩入地狱中?。
她活了两?辈子,从未有过这种恐惧。
她同岑锦华对视良久,谁也没有率先出声。
岑锦华看着眼?前的岑锦年,冰冷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,生怕下一刻她就会从眼?前消失。
良久,她才扯了扯嘴角,出声道:“阿年。”声音低哑而冷漠。
岑锦年此刻只?觉大脑一片混乱,所?有的事情全部一股脑地涌到她的脑海中?,差点便就此宕机。
岑锦华的声音传至耳畔,她才稍稍回过神?来。
她看着眼?前既熟悉又?陌生的人,只?觉心中?钝痛,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艰难起来,胸膛不断大幅度地起伏着。
她直勾勾地盯着眼?前的岑锦华,眼?睛不断眨动,以为?这只?是自己的错觉。
可过了许久,岑锦华依旧直挺挺地站立在她眼?前,她才敢相信,眼?前的一切,都是真的。
她蠕了蠕唇,想要喊她,可将嘴张开,却?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如同失语一般。
明明她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,心中?万般疑惑想问清,可她竟一个字都发不出。
她想问岑锦华,她不是去游历了,为?何会出现在此?而她又?是何时出现在这儿的?
还有,她这是......被?囚禁了吗?
还有一事即便她百般不想同他牵扯上,可眼?前的种种一切,让她不禁开始怀疑他。
如果是,那么囚禁她的人,是不是......裴舟?
在岑锦年还在经历头脑风暴时,岑锦华已经率先回过神?来,赶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,神?色激动,急切道:“阿年,你听阿姐的,赶紧离开裴舟,他不是什么好人,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?!”
岑锦年听她这般说,心中?的猜想已然被?证实,心脏骤然紧缩起来,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。
“阿......”岑锦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找回,颤着喊道:“阿姐。”
岑锦华闻言,却?没有来得及同她解释什么,她不知?道岑锦年下来会不会被?人发现,倘若被?发现了,不止她再也逃不出去,就连岑锦年,也可能陷入危险之中?,裴舟那个疯子,谁知?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眼?见着岑锦年如今的状态十分不好,脸上一片苍白,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她现在只?想赶紧逃出去,逃离这个鬼地方。
“阿年,你先冷静下来,听我说。”
岑锦年僵了片刻,便知?晓了她的意?思,赶忙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声音哑得不像话,嗓子仿佛被?砂砾磨过一般,难听至极。
“当?初我去参加剑会,结果刚出京城不久,便被?人劫走,而劫我之人,就是裴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