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每说一句,岑锦年脸上的神?色便苍白一分,身形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。
不知?何时,她的眼?眶已经通红,泪水流了满面。
“裴舟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?,不知?何时起,竟对我起了那些恶心人的心思,见我不愿就范,他便将我囚禁在此,一关两?年。”岑锦华说起此事,眸中?的恨意?再次翻涌,眼?眶也变得猩红,似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杀了。
岑锦年怔怔听着她说话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所?以......”岑锦华努力将自己心中?的恨意?压下,而后同她叮嘱道:“阿年,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,如果再继续被?关在这里,我当?真,要活不下去了。”
岑锦华看着她的眼?神?,如同溺水之人,仅剩的唯一一块浮木,眼?中?满是哀求。
岑锦年红着眼?,哑着嗓子,疯狂点头:“阿姐放心,我定然救你出去。”
她的话音方落,阶梯处便传来一道急迫的声音:“太孙妃,有人过来了,我们该走了。”
岑锦年闻言,随即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便要往外冲去,“阿姐,我带你出去。”
岑锦华却?是摇了摇头,将她的手挣开,“守着这里的人就要回来了,我现下还逃不出这座府邸去,他们若是发觉我不见了,不管藏身于何处,总会被?他们找到。”
“再者,如今裴舟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又?是储君,你还不能跟他撕破脸,若他恼羞成怒,极有可能牵连整个岑家。”
岑锦华自然想早点逃离这个鬼地方,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,她断然得冷静下来,不敢莽撞。
上边齐淑催促的声音愈发着急,岑锦年也不禁变得更加慌乱起来,“可阿姐,那你怎么办?”
“听我的,你先出去,寻到合适的时机,再派人来救我,届时,我们一块儿逃离这个鬼地方。”岑锦华顿了顿,神?色愈发狠戾,“再报仇。”
岑锦年见她这般坚决,只?能先应下,“那阿姐,你照顾好自己。”
岑锦华:“嗯。”
齐淑催促的声音愈发急切,岑锦年没敢再耽搁,朝岑锦华深深看了几眼?,便转身离去了。
只?是刚一迈步,她的脚下一软,又?踉跄起来,差点往前摔去。
还是岑锦华眼?疾手快地将她扶住,她这才没有倒下。
今晚发生的这一切,岑锦年只?觉如梦如幻,让人不敢置信。
而她对于裴舟所?信任的一切,全在一夕之间崩塌,铺天盖地的毁灭感就要将她压垮,直至同齐淑回到了年舟院,她仍没有回过神?来。
齐淑将她搀到里屋的软塌上坐下,一路回来,她都是将身体的重量全放在了齐淑身上,差点就变成了由齐淑拖着她走。
见她全身冰冷,身体也止不住地发颤,齐淑赶忙给她倒了杯热茶。
岑锦年木然地喝了几口,茶水明明很热,可喝下去后,她还是觉得心凉。
沉默了一瞬,许是才想起齐淑仍在此处,便漠然开口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声音低哑得不像话。
“可是......”齐淑皱了皱眉,显然不放心她。
“下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岑锦年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去应付齐淑了,她现在头疼欲裂,只?想好好睡一觉,再把所?有事情捋清。
见她这般坚定,齐淑也不敢再说什么,“是。”顿了顿,“奴婢便在外头守着,若太孙妃有何事,尽管唤奴婢进来。”
“嗯。”岑锦年又?想起了什么,转头看向她,目光严肃:“今日之事,别让旁人知?晓,谁也不行。”
“奴婢省得。”
齐淑刚走出外头,门?还未阖上,岑锦年便似再也绷不住了,屋中?立即响起了压抑的呜咽声,声音浸满了痛苦,便是齐淑听了,也止不住的心酸。
然而她不能说些什么,只?能无奈摇头叹气。
窗外又?飘起了大雪,雪花不断,寒气袭人。
岑锦年坐在软塌上,跟前明明放着烧得火旺的炭盆,可她还是觉得冷,冷意?侵袭了肺腑,每呼吸一口气,都让她觉得喉中?发疼。
她抬手揪紧了胸前的衣服,只?觉心脏开始一阵阵抽痛起来,痛到她额上沁出了大滴的汗珠,眼?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谁能想到,她原以为?的幸福生活,不过是她的自以为?是罢了,她最爱的男人,也根本不爱她!
而她的阿姐,宠她爱她的阿姐,竟被?她最爱的男人活生生囚禁两?年!
阿姐说,她是去参加剑会那天被?劫的,可那日,是她同他新婚的第二日啊!
他怎么可以这般狠心!
原来他待她的所?有好,所?有甜言蜜语,皆是欺骗吗!
岑锦年呼吸突然顿住,骤然喘不过气来,脸色涨得通红,额上青筋暴起,只?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裴舟!
她在心里恨恨地喃道。
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,才让他这般待她!
他怎么敢!他怎么敢!随即渐渐在心中?无声地嘶吼起来。
恨意?骤起,立即充斥整个心房,猩红的眸中?也沾染了浓浓的怒意?,仿佛有怒火在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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