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发生在畅春园的几桩事情,早有人回来禀了太夫人,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了就喜欢子孙在自己跟前说说闹闹,所以才又当着她们事无巨细的再问一遍。
长辈慈爱,子孙自然孝顺。
唐嫃就把她和古远征在花海遇到湘华公主的事情,以及长春水榭夜宴上与古怜灵发生冲突的事情,天花乱坠的描述了一番。
吧啦吧啦吧啦……
至于醉酒戏王爷的那档子事,她还要脸,就自动略过吧。
太夫人全程笑眯眯的听她讲完,然后放下茶碗冷不丁问了一句,“听说你偷喝恭王爷的酒,喝醉了,还当众把王爷给轻薄了?”
唐嫃瞬间惊呆,“……”
是怎么都没料到太夫人竟然会当众问及这个。
当长辈的能不能含蓄点!
“噗!”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品茶的唐玉疏闻言猛地喷了,呛得咳了起来,一张倾国倾城胜过世间万千花的脸呛得通红。
唐嫃捂着脸,“酒后乱性,酒后乱性罢了。”
唐玉疏抚着胸口扫视屋内众人,表情甚是吃惊,“什么意思?谁把恭王爷给轻薄了?”
唐玉疏昨天自打发了湘华公主之后,消失了一整天,不知道躲在哪旮旯独自喝闷酒去了,直到后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,自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。
唐嫃张开手指看了她爹一眼,又默默地垂下了头。
唐颂兄妹几个则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。
唐玉疏实在太惊奇了,“嫃丫头?你把恭王爷怎么了?”
当众轻薄是几个意思?虽然他与恭王爷之间交情不浅,但实际上他比恭王爷年长十二岁,也算是从小看着恭王爷长大的,就恭王爷那样的脾性,还能让他家小闺女给轻薄了?
呵呵。
唐嫃看了眼她老爹,又看了眼正瞅着她的祖母,干咳了一声,尽可能委婉的组织了一番语言,“可能大概吧,就是小小的非礼了一下,我当时不是喝醉了嘛,神志不太清醒,应该是正好逮着恭王爷,然后就洒了一阵酒疯。”
唐颂嘴边的笑意快忍不住了,“二叔,你回头出去走动一下就知道了,这事我估计已经传遍京城了。”
唐嫃忙不迭补充,“传言多有夸张,不可尽信。”
太夫人当然不相信外头说的那些,依她看,多半就是唐嫃喝醉了撒酒疯,缠着正巧遇上的恭王爷闹了一通。
或许当时两人看起来举止亲密了些,但绝不可能真正发生什么,不说唐嫃有没有本事把恭王爷怎么样,就是恭王爷那众所周知的性情,也不可能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,所以她才当众调侃般的随口一问。
唐玉疏自然也是这么想的,也就没太把这茬当回事。
但是皇帝谢韫显然并不这么想。
谢韫是在众人离开畅春园后的第二天听说这件事的。
他们家老十四千年老铁树居然开花了!多稀奇!
谢韫实在好奇这是一朵什么样的花,于是,马上打发人去宁国侯府传口谕,召宁国侯府三小姐,明日一早进宫觐见。
唐嫃内心有点小忐忑。
皇帝为什么要见她,因为她欺负了湘华公主?
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,那倒也不必过于担心,毕竟是湘华公主挑事在先,她不过是在自保之余,吓唬了湘华公主一顿而已。
只是进宫面圣到底不可以等闲对待,唐嫃被叫到春晖堂耳提面命,恶补了一下午进宫面圣的规矩礼仪。
翌日,唐嫃装扮一新,独自入了宫。
入了第二重宫门后,唐嫃便下了马车,随着内侍往里走。
入目之处尽是金碧辉煌,龙飞凤舞,建筑巧夺天工,布局威严大气,尽显帝王宫城的宏伟气势,让人置身其中,只觉得自身渺小如蝼蚁,不自觉地就生出了敬畏臣服之心。
“陛下有旨,宣宁国侯府唐三小姐觐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