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钱,都封好了,回头等报子来报喜时就能用上。”管事的说着就将几?个红封交给了她。
萧曼自然将管事夸了一番,笑道:“回头去账房领赏,说是我许的。对了,今日大家都有赏,从我自己的账上出。”
得了小主子这句话,管事的自是喜笑颜开。
萧曼也笑眯眯地拿着红封去了隔壁宅子,和秦恪一起等报喜的来。
本以为会来得很快,但一直到了日上三?竿也不见人影,秦恪倒是不急,还在那儿悠闲地煮茶,萧曼坐在旁边,却是隔三?差五就偷眼往院外瞄。
“验官瞧什么?”
“这么久还不来,也不知道会不会途中出了变故。”萧曼一脸忧心忡忡。
秦恪将茶釜提起来替她倒了一杯,轻笑:“验官喝茶。”
“多谢。”她双手接过那茶盏,低头看,那茶汤清澈莹亮,漾着黄澄澄的金泽,香味四溢,顷刻间就抚平了心中的不安。
呷上一口,正品味间,就听到外面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,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。
她心下一喜,匆忙间就想去开门看,可是手却被他拉住。
萧曼疑惑地望着?他,他微笑着?摇摇头:“再?等等。”
没过多时,敲锣打鼓的声音在门前戛然而止,鞭炮忽而?齐鸣大作,跟着?便有人“啪啪”拍着?院门,亮着嗓子叫道:“江南润州府的秦家郎君在么?恭喜高中今科会元!”
萧曼眼睛一亮:“来了!”
秦恪撇过头来低声道:“那么验官别忘了花开富贵的钱袋。”
怎么还记得这事呢?!
萧曼红着?脸咬唇道:“记着呢,只要你敢用,我就敢绣……”
“那若不然,还是绣字吧。”秦恪倒也不想太为难她,原本玩的就是个情趣。
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说好了绣画的,自然是不能改的。”她是个极守信重诺的人。
秦恪一笑:“好,等晚些?时候,我将?画画好了给你。”
“嗯。”她镇定地点头应了。
外?面又唤了几?声,两人这才过去下了门闩。
院门才一打开,瞧见的就是两个贡院报子,窄衣小袖,腰系红带,头顶小帽上也缀以红缨,特别喜庆。
其中一个手擎立杆,高举着红绫喜报:“恭喜秦家郎君高中,今科张榜稍晚了些?,小的二人因此来迟,恕罪,恕罪。”
另一个报子则去门上贴了报条便回来,两人满面堆欢,上前打躬作贺。
“有劳二位远来,多谢,多谢。”萧曼抢先一步还了礼,并将封好的喜钱塞了过去。
两个报子得了赏,慌不迭地称谢收了,当下揣入怀中。
萧曼喜滋滋地连后头吹锣打鼓的也同样打了赏。
秦恪瞧她这般,颇有当家女主人的样儿,心下更是欢喜。
报子也没逗留久,拿了赏钱便高高兴兴走了,秦恪正想关门,却被一柄刀给拦了下来。
“这位是秦会元吧。”一个素袍悬刃的汉子,冷着脸看他。
“这位壮士寻我有何事?”秦恪乜着?眼,讥哂的冷色在他眸中闪过,只一瞬便踪迹不见,脸上仍是和淡的笑。
“我家主人有请。”
嘴上说是请,但却和威胁无异。
萧曼也瞧见了这一幕,当下就走过去,厉声道:“你家主人是谁,好大的架子,哪有这般请人的?”
那汉子看也没看她,只望着?秦恪:“秦会元还是随在下走一趟吧,若不然大理寺萧寺卿家的这位千金可就要?受点苦了。”
说话间,那刀已经横在了萧曼脖颈上。
萧曼倒是半点也不惊惶,此刻还能平静地打量这个人。
此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凌厉的彪悍之气,一看便是行伍出身,而?且连自己是谁都这般清楚,看起来完全就不将?大理寺卿放在眼里,他主人会是谁?
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秦恪伸手?捏住那刀,将?刀从她脖颈上拉开,呵声笑道:“你家主人让你这般行事的么?”
那汉子也不知怎的,竟是面露惊色,额间也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“这位壮士,你家主人让你请我过去,你好好说便是了,我也是讲道理的人,多结识朋友是好事,我又怎会不答应?只是你见人就拔刀这习惯要不得,会引起多大的误会。”秦恪唇角微微上挑,“对了,你家主人在何处?”
那汉子神色复杂地望着?他:“我家主人的车驾就在银月湖边。”
秦恪这才松开手?里捏着的刀,转身对萧曼温然笑道:“验官,我去去就来,莫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