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算是哪门子打赌?
左右她也没有想要这书呆子去做的事,反倒是他,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如何“为难”自己,她要是真应下了那才是傻了。
可是直接就这么硬生生拒绝的话,未免会显得自家太过小气,没准也会伤了情分。
萧曼略想了想,便望向他,清了清嗓子道:“这样的话,也忒没劲儿了。”没劲儿?
秦恪听她口中蹦出“没劲”两个字,挑起的唇角不由一僵,面色也开始犯沉,但只是一瞬即逝,很快就被掩饰过去。
“那依验官看,如何才有趣呢?”他略挑了下眉。
“我问你,你不擅长的是什么?”她清澈的眸中带着狡黠的笑。
啧,还想把自己给绕进去呢,不过么,他不就是喜欢她这股子劲儿么。
秦恪撩着唇望她一笑:“自然是下厨了,验官,你呢?”
“女红啊!”她丝毫不以为耻,答得极其响亮,似乎还有些?理所应当的味道。
这会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,秦恪索性假意顺着她的话,提议道:“那若是今科头名会元并非小生,小生就为验官亲自下一次厨,验官放心,直到你说好吃才算。”
萧曼唇角也挑着?笑:“那我就给你……缝个钱袋,绣上四个大字花开富贵?或者吉祥如意?”
她自个儿说完就忍不住笑了:“哎呦,不成,不成,我就随便说说……我真绣出来,你也不敢用。”
说实话,秦恪确实略略惊愕,钱袋上绣着“花开富贵”四个大字,似乎还挺特别。
“验官,若小生有幸得中头名会元,就给我绣个花开富贵吧,不过不要?字,要?画,咱们这就说好了,谁也不能反悔。”他灿然一笑,完全不给她改口的机会。
萧曼脸上的笑容一滞,这……这么草率的么?
“我女红不好,真的不是谦虚,就是字都不一定能绣得整齐,画就更不是人能看的了。”她眼带恳切。
秦恪倒是越听她说就越开始期待那只“花开富贵”的钱袋了,眸中的笑意就更浓了:“无妨,验官只管绣,小生都喜欢。”
言语间,他抬手撩开帘子,朝外?头瞧了一眼,似是那边已经放榜了,当下便下了车:“验官,咱们也过去瞧瞧吧。”
萧曼没精打采地点点头,被他拉着?手?朝人头攒动处走去,不过她到底是少女心性,很快就被周遭的气氛所感染,渐渐也忘记了刚才自搬石头砸脚的事情。
那些已经看完榜的,知道得中的立时欢天喜地,互道恭贺。
而?榜上无名的则当即呆若木鸡,颓然嗟叹,甚至有的一口气上不来,竟当即昏死过去……
看着?乱成一团的场面,萧曼忽然不再?往前走了,他回头望向她。
“要?不然……我们还是回去等报子来报喜吧?”她紧张地拽了拽他的手?。
他身上有那东西,情绪上是万万不能大喜大悲的,先前也是她忽略了,没有经过见过,哪里知道放榜的时候竟是这般景象,真不如在家里静静等着?,好歹有时间让人慢慢冷静,也不至于过悲或过喜。
“无妨。”
她将什么都写在脸上,秦恪哪里还能看不明白,当下心中一暖,反手?在她手?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。
“那你在这儿等着?,我去瞧瞧。”思来想去,萧曼也只能想出这个法子,自觉还不错。
秦恪望着?她,忽然间也不想再拒绝,既然这丫头想这么着?便这么着?。
“好,小生在这里等着?验官。”他应得轻声细语。
萧曼脸上微微有些?热,但忽然间竟有了英雄护美的感觉,她拉住他,将?他带到贡院门口,让相熟的大理寺衙役帮着?照顾他一些?,这才放心自己去看榜。
她虽是个姑娘家,但胜在灵巧,很快就蹿到了皇榜前。
一眼就看到了秦恪的大名!
果真让那书呆子猜中了,就是今科头名会元!
真是不得了了……
萧曼在皇榜前懵了一会儿,又眨眨眼反复看了好几遍,确认真的没有看错,这才转身,隔着?重重人群朝他挥手,但是被人全遮挡住了,没法子,她只好又挤出人群。
秦恪见她出来,没继续在那儿坐着?,而?是起身迎了上去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望着?他笑。
本想等着?他来问,可等了半晌也不见提半个字,终于还是她憋不住了。
“头名会元!”她没有大声,压低了声音只让他一人听见。
在这样的场合下,高兴归高兴,但还是得护着秦恪的安全,十年寒窗,一朝落榜,受不了打击的,若是性子不太好,保不齐会对别人动手。
她是跟刑狱打交道的人,经的见的都太多了。
“咱们快些回去,等报子来报喜!”她拉着?他就要走,可想起什么事来,又折返回贡院,同人交代了两句,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。
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了心事,回程的路一下子变得极短,好像一眨眼似的就到了。
萧曼才下了车,自家管事就忍不住凑上来:“娘子,老奴都备好了。”
她愣了愣:“备好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