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瞬间男孩转身成为男人,被迫长大的过程并不温柔,他强行将断裂破碎的心愈合继续向前,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貌合神离。每个人都会长大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一切已经不同,心里的黑洞深不见底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石昊颓然无力,痛苦的回忆让他的胸口起伏不定,剧烈的喘息着。
他高大的身躯陷在太师椅中,后背紧贴着椅子靠背瑟缩着,额角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,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:“你到底,想让我怎么办?”
这一幕落在胡晓光眼里,竟然有些凄楚,她不知所措地掏出了一条帕子弯腰替他擦汗:“你怎么了?我说错话了是吗,惹你伤心了?”
谁知刚才还痛苦万分的石昊看到她手里的帕子忽然双目圆睁,表现出明显的抗拒,连滚带爬从椅子上跌落在地,屁股坐着蹬着腿倒退了几步,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壁才惊恐地说:“我有洁癖。”
“有洁癖?可是我这帕子洗得很干净啊。”胡晓光摇着手里的丝帕子。
“洗,洗过了也不行,那也不能再拿来擦脸。”石昊脸上明明白白写着“你别过来!”
啊?为什么?这帕子哪里不对!
胡晓光被他弄得莫名其妙,盯着手里的帕子看了半晌,忽然反应了过来,这家伙八成是以为这条帕子,是她那天接待姨妈用过的。
她拎着帕子走过去,弯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石昊,将帕子在他眼前摇了摇,逼视着他的眼睛,冷冷地说:“有洁癖是吧,嫌弃我是吧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考虑要不要用?”
石昊迟疑了几秒,最终一咬牙生无可恋地拽过那帕子,象征性地在脸上蹭了一下。
胡晓光满意地收回帕子塞进怀里:“不错,这才有点蚂蚱的样子,放心吧,这帕子是干净的,我也有洁癖。”
“什么蚂蚱?”
“就是现在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大逆不道的话我说了,你也听了,谁也跑不掉,要死一起死,要活一起活。
胡晓光挑了挑眉毛,对他道:“不过我可不想死,我想活,我总感觉我们能赢,你还记得憨货和他婆娘的故事吗,战友之间也是一样,想赢就要亲密无间,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,才能腾出手来去收拾对手。”
“你……”石昊蹙眉看着她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胡晓光跪坐在自己腿上,上身前倾凝视他的脸:“你不想给你娘一个公道吗?告诉我,你也想要的对不对,只要你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,你就可以替你娘报仇,还可以追封她做皇后,把她的一切都还给她。”
“你不明白,那太难了,根本做不到的。”石昊脸上的表情愤懑而无奈,他俊秀的眉毛间挤出了一个扭结的川字。
“所以这就是你蹲在墙角哭泣做个懦夫的理由?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事情是难于登天的,但是没有拼尽全力去努力做过的人,不配说做不到。”
“你怕死?”胡晓光蹲在石昊面前凝视他的眼睛,从她嘴里说出来不是疑问句,是个陈述句。
“呵。”石昊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笑:“你不怕死?你告诉我,什么事比死还可怕?”
作者有话要说:好久没求收藏了,今天求一波,还是原来的配方,还是熟悉的味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