夺人性命便再不可暗自探查下去,白玉堂对姜澜道,“一会儿我冲下去逼问客栈老板,你暗中寻找机会看看受害者被关在哪里。”这已经是最好的推断,这家店曾死过人,那么便默认它没有底线,不会再顾忌人们的生死。
姜澜点头表示同意,“万事小心。”
白玉堂一个箭步冲了出去,姜澜听着他噔噔的脚步声,略一犹豫,从窗口跳了出去。六里客栈的楼层建的不高,轻轻缓冲两步就站住了。客栈内形势严峻,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白玉堂身上,自不会分出一毫精神给外面的杂音。
板凳碎裂、桌椅倾覆,只听一阵兵戈相击之声,里面打起来了。
客栈中人并未明面阻挡过姜白二人,除却下毒一招,也无正面攻击,可见是忌惮白玉堂的武功,白玉堂便趁其不妨之机,抢先出手,打他个措手不及。
果然里面响动声起不久后,姜澜便见一人从侧门溜出,不是前去报信就是要逃跑,若能抓住他定然能得许多消息。
想到这,一股热血冲上了她的头颅,没再顾忌什么武力值的问题,待那人跑得稍远一些,抬脚便跟了上去。
体力值敏捷值双高,姜澜现在跑个马拉松绝对没问题,就跟在那人身后远远的坠着,他的武功应是不强,一路上竟未发现姜澜的跟踪,姜澜在路上便放心不少,直到见他进了一间村舍。
姜澜四处观察,确定村舍只有一个大门,她被发现导致那人会暗中逃走的可能性不大,便放慢脚步喘匀呼吸,一步步挪至屋外偷听。
孙庆一路狂奔跑回家门,自觉从死神手里夺回一命,进屋后便奔向茶壶,长长的喝了一息茶水。
他老婆本在旁边炕上坐着看书,见孙庆进来后嫌弃道,“慌里慌张的做什么?”她的头上带着两支金簪,身着锦衣,手上的玉镯颜色通透,绝不像普通农妇的打扮。
孙庆急忙打开衣箱,从里面掏出包袱皮平摊在床上道,“事情不妙,赶快收拾细软离开吧,洛阳那边的院子不是早就预备好了,咱们现在就走。”
孙夫人腾的从炕上站起来道,“官府发现了?”
孙庆便收拾边道,“衙门里那群笨蛋哪能看出你的计谋?是小陈那死丫头在城外招惹了个不能惹的来,这才引来祸事。现下一行人正在客栈打斗,我趁乱才逃了出来。”
孙夫人听到这话却安下心来,重新坐下道,“这有什么可急的?”
孙庆着急道,“一不留神脑袋都没了,如何能不急?王兄弟早上还活蹦乱跳的,刚刚就被那武生杀了,房门没关,我逃的时候正好撞见他的血从楼梯上滴下来。”孙庆说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,可见果真被白玉堂吓得不轻。
孙夫人道,“说你是猪脑子,果真一点都没说错。他是为了陈尘而来,现下你将陈尘给他送过去不就结了。”
孙庆见她老婆着实搞不清现状,便将今日他们是如何商量的,上去的店小二老王会怎么推搡陈尘失踪一事详细告诉了她。已经被送回城的陈尘,如何能再回到六里客栈拦下白玉堂?这不是上赶着让人起疑心吗?
孙夫人恨铁不成钢道,“你还是趁早别琢磨事了,现白玉堂已认定六里客栈就是家黑店,说的当然是假话。再者,陈尘如何无需你操心,有关男人的事她最拿手,自不会出现纰漏。”她又仔细叮嘱道,“你现在快去快回,客栈里的几个武功都不弱,就算斗不过白玉堂,也会留着命跑路,现下赶紧把他除掉,将店重开起来,才是最紧要的。”
姜澜偷听到白玉堂口中的陈尘竟是与黑店一伙的,心中甚是惊异。听到脚步声渐进,急忙闪身躲避,待到无人之时才往回赶,免得白玉堂中了他人奸计。
果不出孙夫人所料,六里客栈内空无一人,仅白玉堂一人坐在正堂。他见姜澜过来,问道,“如何?”
姜澜将偷听始末一一道来。
白玉堂侠肝义胆,好心送孝女报丧,谁料竟被奸人玩弄善心,如何能不生气?早已暗自握好了刀柄,待那女孩一到,就要来个血溅当场!
姜澜看出他的意图,劝道,“那店小二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,杀就杀了。一会儿陈尘若来,何不留她一命到公堂与主犯对峙?到时这件要案被开封府审理,绝不会轻判了她,还能给百姓一个惊醒,其他受骗者也能得些赔偿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
白玉堂人虽有些冲动骄矜,但能听得进好言相劝,见姜澜说得实在有理,便依了她。
半个时辰后,两人等到了陈尘。
她的发髻被风吹的散乱,衣服上沾着些茅草尘土,脸颊还被划了一道轻轻的血痕。这些非但没有降低她的美丽,反而更显得清丽脱俗我见犹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