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生气?难不成你认识大魔头闵循?”
“……”
声音里已带着笑意,“你不会是听说过他的事迹,把他当做崇拜对象,所以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吧?”
闵循实在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接。
“不用不好意思,崇拜他的人很多,连林竹那小子有段时间都迷得不得了,想要见上一见,还好现在不了。”
闵循特别想问为什么现在又不了,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。肯定不是什么好话,问了也是自找没趣。
南风悠悠道,“那样的人,天之骄子,意气风发,听听就罢了,不要肖想能和他一样,过好自己的日子,才是要紧。”
“公子对他很了解嘛?”
“谈不上了解,都是林竹说给我听的,我知道的还没有他一半多。你要是感兴趣,倒是可以问问他。”
说起林竹,闵循才发现天色已晚,林竹却还没回来,他不由担心,“林竹出去太久了吧。”
“山路难行,他还要去镇上一趟,时间自然久些。”南风不以为然,“偶尔懒得走夜路,在镇上歇一晚,第二天再回来也是有的。”
闵循见他一脸的习以为常,啧啧两声,“你主仆二人心可真大。”
南风推着椅子慢慢进屋,“瞎子瘸子一个,杀来无用,破茅屋两间,无甚贵重物品可拿,还有什么好怕的?”
闵循抱了个拳,“勇士,佩服。”
一声轻笑从屋里飘出来,“寂冬是个有趣的人。”
闵循还是听不出来这话是在骂他还是夸他。
林竹不在,闵循不会做饭,更不能指望南风会做,还好林竹预料到今夜会晚,厨房里留得有饭菜,一直用炭火煨着,连再次加热都不用,端上桌就可以吃。
原本以为要饿肚子的闵循感动的热泪盈眶,“林竹考虑的真是太周到了!”
南风:“他一向如此。”
闵循不禁生出要是自己的大总管也能像林竹一样能干就好了的想法。
也不知那群人如今在做什么,是否知道他出了事。
南风睡的早,闵循不好缠着他聊天,躺在地铺里久久无法入睡,干脆起身出门,站在院子里透气。
醒来两天,外加他昏迷的两天,统共四天,和他的人完全断了联系。这种情况不是首例,特别是他练功破瓶颈期更是常见,失踪一两个月也是有的。所以他的人不会着急,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大规模来寻,这给了他机会在此休养生息。
闵循摊开掌心,默念心法,努力想要凝聚起掌力,却总是在有起色的时候轰然溃散,尝试了两次都如此。正当他要努力试第三次时,一阵不寻常的声音传入耳朵。
是人。很多人。
零星的火光出现在对面的山上,而且在往这个方向靠近,像是在搜寻什么,然后发现了这里有人家,包围了过来。这群人并没有掩盖行迹,甚至十分猖狂,闵循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,在嘈杂的声音中辨别出一道女音。
“闵循就在此山,不会逃太远,大家连夜搜索,定能捉拿回来!”
有人劝道,“大小姐,夜深了,山路难行,您先回镇上等着,人若是捉到了,定全须全尾送到小姐面前。”
女人果断拒绝,“你们都打不过他,我要亲自捉,才能显出我的诚意!”
闵循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。
这不是薛紫琳那个恶婆娘还能是谁?!
他看了看前后左右,只有屋后的山崖上没有火光,当机立断冲进屋,把还在睡梦中的南风连人带被一起扛起来,吹灭灯火,撒丫子往后山狂奔。
南风被这通操作惊醒,茫然问道,“怎么了?出了什么事了?”
闵循深一脚浅一脚跑在山道上,简短解释,“仇家找上门来了。”
南风在他肩膀上颠得晕头转向,“你的仇家找来,你跑就是了,做什么带着我一起跑?”
“你不明白,”闵循护着他以免被树枝草丛划伤皮肤,“那是个见着漂亮男人就爱的恶婆娘,让她抓着我,左不过是吃两天苦就逃出来了,可你不同,要是让她看见你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南风努力撑着让自己的上半身抬起来,颠倒的感觉太难受了,“什么仇人这般歹毒?”
闵循把他的脑袋往下一摁,“嘘,安静,先别说话!等躲过这遭,我再和你慢慢解释。”
薛紫琳的人马很快搜到茅屋处,有人发现炭火还有余温,说明人还没有走远。
薛紫琳道,“若不是心虚,为何要逃?这户人家定有问题。传我令,继续搜山!”
有人问,“大小姐,要不要派个人在这儿守着,以免有人回来?”
“回来?”薛紫琳笑的冷冽又艳丽,“我追了他这么久,可算有点眉目,断然不会再白白浪费力气。这两间破茅屋烧了就是。”
“大小姐,他们要是还在近处,肯定会看见,这会不会……”闵循可是个很记仇的人啊,这么把人给得罪狠了,后期要是算账,他们可担待不起。
“我就是要他来找我算账,我还怕他不来呢!”薛紫琳美目一横,“我说烧了便烧了!”
远处的山岗上,闵循看着山脚下的大火,手臂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南风用力搂紧。
完蛋了。他心想。
这回闯大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