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全凑到我跟前来干什么?本公主又不找你们。”苏者亦睨了试图拦住她的衙役一眼,气势汹汹地问道,“荆卓呢?”
“公主,这里是吏部。”一位清瘦文弱,仿若刚生过一场大病的官员挡在苏者亦面前,拦住了苏者亦的去路。
“你是谁?”苏者亦玩味地指了指假装没看到她的其他官员,“这时候,你该跟你那些同僚学学。”
“公主不是要找下官吗?下官躲起来干吗?”荆卓温和笑道。
苏者亦抬起刚刚哭肿的眼睛,带着些许疑惑看向荆卓。
“荆大人!”
苏者亦正打量荆卓时,一道让她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章清离脚步轻快地走到荆卓面前,等她注意到苏者亦后,轻轻一笑,“者亦公主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苏者亦打量荆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章清离身上,跟上次见时一样,章清离头顶仍只插了一支玉簪,脸上带着素雅的妆容,身着淡紫色的衣衫,不张扬,却也掩盖不住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。
这样的章清离,她怕是一辈子都比不过吧,也难怪谢盛之为章清离做什么都心甘情愿。
苏者亦不自觉地收拢掌心,早些发现的好,省得以后自取其辱。
见苏者亦看了她一会儿就扭头走了,章清离以为苏者亦还因上一回的事赌气,便无奈地笑了笑,自己嘀咕道:“还真是记仇。”
“这是景小侯爷被派去豫州,没人陪你玩了。”面对章清离的时候,荆卓明显更随意一些。
“吏部有什么好玩的?要不是你手头的案子比较有趣,本公主至于来这么无聊的地方吗?”苏者亦接着把手一伸,“西羌谦王的卷宗呢?”
荆卓道:“卷宗是朝中机密,不是公主要,下官就该给的。”
“不给就算了。”章清离收回手,“就是明日要是阿予姐姐这一国之后亲自登门,荆大人可别后悔。”
在章清离说话间,一份卷宗已经交到了她手上,章清离奇怪地看向荆卓,“你这么容易就被威胁到了?”
“刚公主没说是皇后娘娘要的。”荆卓一笑道,“记得把今日西羌公主到吏部的事一并转告给皇后娘娘。”
***
驿所。
在苏子谦准备关上门时,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,“谦王这回是打算连自己亲妹妹一并算计了?”
“西陵大人这么关心本王的家事,难不成是有意干预王族纷争?”苏子谦冷声问道。
“下官向来谁都不帮,只是喜欢说几句公道话。”西陵赫淡然道,“若非如此,谦王也不会放心把下官安排进出使的名册里。”
“者亦是本王的亲妹妹,本王自然不愿意让她为了谢盛之委屈求全。”苏子谦笑了笑,缓和了本来紧张的局势,“不知本王的公道话,西陵大人爱不爱听?”
几番交锋后,西陵赫走了,苏子谦带上门,从行囊中取出一把佩剑。
这把佩剑,来自一位长者。
那位长者脾气执拗,风骨傲然,曾因他的救命之恩而执意赠剑。
那时的他年纪尚小,尚不知这把剑的意义,更不知那位长者就是如今在中原声名显赫的镇远将军,当今皇后娘娘的外祖父。
苏子谦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,当年的镇远将军想必也不知道,那个无意中救下他的孩子,就是自己这个来自西羌的谦王吧。
“刀山火海,拼死相报。”
这是当时的镇远将军说出的话。
既然如此,镇远将军就还他一条命吧。
***
未到宫宴,谢涵予就收到了一份厚礼。
早朝的时候,有朝臣上奏,坊间流言,镇远将军与西羌勾结,还亲手将佩剑相赠。
因这流言太过有理有据,把佩剑的样貌全都描绘了出来,叫人不得不信。
何况,朝中最受今上器重的谢小将军,镇远将军的亲外孙,也反驳不出一句话来,更是增加了这个流言的可信度。
对于这个流言,下朝过来的谢盛之磨刀霍霍,“我去把这流言的出处查个明白。”
谢涵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,“清者自清。”
流言过后,就是宫宴。
苏子谦带着几分探究地看向跟章冶策一同坐在主位处的谢涵予。这位皇后,还当真担得起“临危不乱”四字。
谋逆大罪,他可不信这位皇后不慌。
苏子谦冷笑一声,寻了个章冶策离开的空档,走到谢涵予那边,“皇后娘娘当真不怕流言?”
“不过是捕风捉影,本宫凭什么怕?”谢涵予端起盛满白水的酒杯,朝苏子谦做了个请的动作。
苏子谦喝尽杯中酒,道:“其实,流言中的佩剑在本王手上。”
“外祖重恩信,他给谁赠剑,都有他的缘由。”谢涵予从容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