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桓几分诧异,莫非此曲不该唱起?也对,或许那位谷堂主和江淮的师长也不想再让旁人知道这段旧事……
文春柔笑续道:“否则江淮去守望江之前,定会先要被他师父塞得一嘴烤鱼烤兔,到他对天发誓,定会洗心革面才停!”
沈桓:“……”
也、也对啊,能自己先把这事唱出来的人,还是谷堂主师父之人,必定也同样是个不拘小节,行事有趣之人,怎会在意旧事为旁人所知,不过拿烤鱼烤兔塞给江淮吃就能让其洗心革面……
到底是有多难吃?
沈桓想得入神,倒未说话,而旁边婢女在听得江淮之名时就已是色变,但又不敢出声,只朝着文春柔焦急看去,然而文春柔说得高兴,直到说完了方才看得婢女们神色。
文春柔奇道:“怎么……你们头上如何有汗?”又笑道,“莫非是方才笑得热了?哈哈哈!”
众婢女:“……”
她笑罢,又一看那几名婢女,却眼眸一转,笑问沈桓道:“宫主,你们应当不是特意来找我的罢?”
沈桓这才想了起来,道:“本是要去找仲堂主,路上听得丝竹声音,便先过来看一看。”
文春柔笑道:“这倒是巧!”又道,“那就再听会儿乐曲?”
沈桓先看了看那些婢女,见得她们仿佛几分紧张,之前更有跳舞跳累了的,想了想,笑道:“不必,方才听文堂主唱了这一曲,已是足够,改日再听罢,我先去找仲堂主。”
此言一出,他自己瞧不见,文春柔却看清楚他身旁婢女一副略松了口气的模样,文春柔并不说,只笑道:“好,我正也想去看一看老仲,那——”
那些婢女俱是微微屏气,只看着文春柔。
“……那就宫主先行,我一会儿再来!”文春柔笑续道。
沈桓未觉不妥,只笑着点一点头,道:“好。”就不再多留,先自去找仲雪松,而那些和他一起来的婢女自然也是跟上,只有一个走在最后的,竟被拦住,她惶然转身,便见得文春柔朝她笑道:“既是如此怕我说错话,怎不留个人与我说清楚些?”
婢女:“……”
文春柔笑道:“你且说,究竟是何处不对?”她想了一想,恍然道,“哈哈,我怎么也说起废话?自然是江淮那厮,他又做了什么,是也不是?”
婢女:“……”
婢女无法,只好老老实实与文春柔说得前情与她们猜测,文春柔听罢,倒有几分思索神色,也不再拦这婢女,就叫她走了,而她转身往回走,就正看得数名俱是看着她的婢女。
“……”文春柔笑道,“怎么如此不声不响的,险些把我唬了一跳!”
那些先前或跳舞或奏乐的婢女此刻俱是几分忐忑之色,犹豫道:“……宫主撞见了我等,这……”
文春柔听得,反笑道:“你们倘若不说,我都险些忘了,怎的你们方才竟如此慌张,不过正常玩乐罢了,又有什么见不得人,倒叫我也被你们带偏了!”
这一问之下,众婢女才终于生得恍然,但又更加想不明白,只能迟疑道:“那……那是宫主啊……”
文春柔奇道:“既是宫主,那就更不必如此,宫主他生得这样的一个好相貌、好脾气,你们竟还怕他?”又笑道,“奇怪!太也奇怪!”
众婢女不知如何答了,文春柔并不在意,只往里走去,笑道:“我先换件衣裳,再想想有什么好玩的事,能叫宫主他高兴些。”
众婢女连忙跟上,又忍不住好奇道:“文堂主,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?”
文春柔随口答道:“也是我才想起来,我先前也并不只是被你们带偏,或许其中也有几分心虚,怎可只顾我玩得高兴,竟然冷落了宫主?”
说着,又笑道:“兴许你们方才也是因此事而心虚呢,哈哈哈!”
众婢女:“……”
文春柔又道:“何况仿佛宫主有几分不高兴,正该找些好玩的事来。”
众婢女听得一惊,忙问道:“宫主为何不高兴了?”
文春柔笑道:“我还不知此事真假,就不与你等说,倘若你们实在好奇,等会儿我去找老仲和宫主说话,你们自去问那些跟着宫主的婢女就是。”
又道:“且莫再问此事,先容我想一想,这东极宫上适合做些什么。”
众婢女便不敢说话,而文春柔正想着时,忽听外面有人问道:“文堂主?”
文春柔出去一看,就见得是玲珑并几个婢女正在外面,后面那几个婢女手中抱着好些绢布,文春柔奇道:“玲珑,你这是做什么?”
玲珑笑道:“文堂主,东极宫中无事可做,婢女等怕宫主无聊,正是想做些水灯,到晚些时候请宫主一起来放。却不知如何才能做得好看结实,便来问一问你。”
文春柔听得,便笑道:“玲珑,但这寻常水灯,做成时其实都并不十分牢靠,只要入水不即刻散架就好了。”
见玲珑似要说话,又先笑道:“不过倘若是在这东极宫上放水灯,也该要结实些……但何必放水灯?不过也并非不可,但你要先与我说,宫主究竟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