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开始下雪。
近看,是悠悠扬扬的雪花帘幕;远看,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,在漆黑的夜幕上绽放。
巷子里还没有入睡的大人小孩都齐齐地走出了家门,笑着,聊着天,放鞭炮烟花。
仙女棒,地墩子,二踢脚……各色烟花都上阵了。
梁玉拿的是冷光棒,一点燃,火星就开始嗤嗤啦啦地闪。
她左右手各拿了一只,挥舞着胳膊转圈圈。
谢齐光放完了鞭炮,朝她走过来时,身影正好出现在冷光棒画出的圆圈正中间。
梁玉惊喜,又画了一个心,把谢齐光的上身框在里面。
“砰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突然响起,梁玉吓得身体一抖,回头看,好像是有谁在放土制的二踢脚。
那种土制的二踢脚是萝卜状的,威力惊人,炮响后,外壳的泥土碎块崩得哪儿都是。
又有炮声在附近响起,谢齐光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,揽着她快步躲到了墙角,侧身挡住飞溅的泥土碎块,帮她捂上了耳朵。
两面是墙,一面是他高大的身躯,在这个小小的、光线昏暗的空间里面,两人隔着突突燃烧的冷光棒,什么也不说,只安静地看着对方。
他眉眼温柔,眼中有闪烁的烟花,还有她的影子。
梁玉忽然觉得,伊丽莎白港的焰火表演也不过就是那样罢了。
红色的火星突突地一点一点燃尽,到最后只剩下了两根光秃秃的铁丝。
“谢齐光,我想接吻了。”
话音刚落,手中的两根铁丝就被他轻轻拿掉。
他一只手撑在墙上,另一只手有力地将她揽到了怀里,低头,吻住了她的嘴唇……
他们十指交叉,躲开热闹的人群回到家里。
在院门后,他们又吻到了一起。
他抱起她往楼上走,不知道什么时候,她的手意外地撩起了他的衣服,碰到了光滑的皮肤,感受到了结实的肌肉……
她用指尖描摹他腰上的肌肉线条,起伏流转,一点一线……全部与记忆中的图画重合。
好得有些不真实了。
他们最后倒在二楼的沙发上,他把她还要到处乱动的手捉住,嘴唇分开,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轻轻笑了起来。
梁玉困在他和沙发之间,呼吸急促,眼中染着一层迷蒙的水雾,感受到他笑时,胸腔的震动也传导到了她的身上。
她有些羞涩,还有些紧张,莹白的耳垂逐渐染上了红霞,身体绷成了一块木头。
“是不是想过画我的身体?”谢齐光平喘着呼吸,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梁玉惊讶,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谢齐光低声笑,把她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拿出来。
指端接触的东西从温热的皮肤换成了发冷的空气。□□开始退潮,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多大胆出格,梁玉羞赧,缩回了指尖。
他笑一会儿,埋首在她的颈窝里,待气息缓缓平复,起身离开了沙发,伸手把她拉起。
“今天不行,改天给你画。”他把她送到了卧室门前,亲吻她的额头。
“晚安。”
他转身往自己在隔壁的那间卧室去。
梁玉看着他,脸发着热,回忆这一晚……
从守岁到放烟花,到意乱情迷……再然后,不知怎地戛然而止,跳到了画画上面。
“谢齐光,”她忽然叫住他。
谢齐光回头。
“我可以的……”才张口,她就羞赧到说不下去,声如蚊呐,脸红到欲滴血。
□□是情深之处水到渠成的产物,她不需要心口不一来遮羞,也不要他克制忍耐迁就她。
“什么?”谢齐光目露不解。
“就,就跟有情人……”梁玉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,在他疑惑的目光中,还有旖旎消退的氛围中,她还是放弃了。
“算了。”看到他仍然目光疑惑,猜不到她说什么,她心中微微懊恼,但又很甜蜜。
“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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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一要相互拜年,明安和西西都穿了一身红,梁玉和谢齐光带着他们,早上去给谢齐光的老师们拜过年,再回到家里,就迎来了谢齐光的一众朋友和生意伙伴。
热闹了一天,一直到傍晚,客人才散去。
明安手里捏了很多小红包,他坐在沙发上把红包全部拆开,把里面的钱拽出来,然后珍惜地把小红包的纸壳攒到一起。
“妈妈,你看!”他两只手捏着一把空红包,炫耀:“我有这么多红包包!”
面额不一的纸币被撒了一沙发,他随手一拂,掉地上不少。
梁玉被她儿子这种类似与买椟还珠的行为逗笑了,问他:“你不要里面的钱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