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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、第三十八回 待敌之策(1 / 2)


三日后,我和宇文师一人骑上一匹快马,悄然出了宋州城。

宇文师前来此地,乃是奉了建盛帝秘旨,以确保洛阳无恙。此原本就属机密之?事,除却陈忠外,也?只有几个随行的几个小官吏知晓。宇文师吩咐过他们缄口,便只说有要事急需出趟远门。小官吏们不敢打听他的去处,只纷纷说丞相大人这般独自出门实在不安全,若出了个三长两短皇上定要怪罪下来。宇文师听罢倒顺水推舟地把我往身前一拉,得意一笑道,此乃贴身护卫是也。又顺口给我胡诌了不?少头衔,说这是他千方百计寻到的江湖侠客,武艺超群足以保他安危云云。那几个官吏把我从头至脚仔细看了个遍,虽然极度怀疑,但终是拗不?过他们的丞相大人,最后只得点首称诺。

离开之?前,宇文师首先命原先赶来增援的三万水师暂驻汴州。接着又连发数封密信,分别以加急之速送至亳州、陈州、汴州、徐州、以及颍州。此便是他先前所谓的“田忌赛马”之?策。

赛马之事,以惯例往往讲究同级相争,既上、中、下等马之间互为竞争。而?田忌之?策,乃是以己之下等马对彼之中等马,虽暂落下乘,然随后即是己之?中、上等马分别对彼之下、中等马,便是胜券在握。此策历来以“以己之?长,攻彼之?短”为人称道,然而宇文师却是取其“易位”之?说。以下、中、上等马分别易上、下、中等马之位,由是方能取胜。而?他的调兵之策,亦是如此:亳、汴二州相隔宋州最近,便将其兵士尽数调遣前来,只留千余人驻守城中。粗略算来,五万之?众,加之?宋州两万,便有七万。虽不及敌军十万,但也?足解一时之需。同时,令宋、颍二州各分一万兵马,调至亳州,以解空城之危。此策虽是一步险棋,然而六州兵马风动,却亦足以扰乱敌军视线,以掩饰后殷真正意图。

我心中暗道这两年过去了,宇文师用兵奇险却似更胜当年。其实知晓他若非已信我不?疑,又怎会如此劳师数万,大动干戈。此番亲自前去,多半是为了探探虚实,看有无破绽可寻。只是,虽然宇文世家在后殷廷内根深蒂固已近百年,近来更是世代为相,执掌重权,故在朝中的根基自是不容小觑,但心下却仍不?免有些疑惑:仅凭他一纸书信,便真能不经过建盛帝之?意,便在六州之?内,随意调动起五万兵马?

然而这终究只是疑惑罢了。他既然信我,我便不当对他生疑。何况我也?知晓,小觑了这宇文师,从来都不是明智之举。

“子翩,照此看来,赶到旅镇至少需待到明日午时了罢。”宇文师突然拉了拉马缰,放缓了速度,仰头看了看已经薄暮的天色,回身冲我道。他换了身普通的白衫,褪去了些雍容贵气。不?过许是由于眉宇间那无时不在的悠然清闲之态,此刻看起来倒依旧有几分富家纨绔公子的样子。

这一路除却经过几个小镇时略略歇了下脚之?外,其余时间都在不停地赶路。回思起来,倒比过去大队行军要快上很多。然而只是匹马之?力?,再快也无法再一日之内便赶到旅镇。

我远目望了望,落日余辉下,前方一座小镇朦胧可见。打马上前同宇文师并行,扬鞭朝那处指了指,道:“前面似是一座镇子,不?如今夜在那里歇脚罢。”

“罢。”宇文师点点头,索性任马慢慢地走,而?自己则随着马身的颠簸,身子随意而慵懒地晃来晃去。

我见他这突然闲适下来的样子,不?由调侃道:“此行劳碌,倒苦了丞相大人了。”

他哈哈一笑,转过身看着我,“有子翩做护卫,又有什?么可担心的?”眨了眨眼,又道,“纵是累瘫了,也?有子翩背我回去。”

我跟着他放慢了马速,亦是一笑,还嘴道:“只怕丞相大人千‘斤’之?躯,区区独孤鸿可难以胜任了。”

宇文师看着我愣了片刻才会过意来,很快又是一笑,似是有几分感慨道:“两年未见,子翩嘴上的功夫倒是更胜当年啊。不?过……”面上的笑意似是不着痕迹地敛去了几分,慵懒地声音里透出几分别样的情绪,“子翩在外还是勿要这般自称,恐为人识破。”

我看着他片刻,随即无奈地笑了笑,道:“多谢公表挂心了,这一路,自称……秦远便是。”心内的无奈却远比面上表现出来的多出无数。自己又几曾料到,纵是回了后殷,却依旧需得假借这“秦远”之?名。然而提及这名,就好比在记忆里撕开?了一道裂缝一般,突然间许多事便顺着这裂口汹涌而?出,冲得脑中一阵恍惚。

“秦远……”耳边听得宇文师将这名在口中念了念,才很快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神。瞥了瞥他,却无法从他懒懒地目光中窥出什么,便自己赶紧笑了笑,道:“说到此,公表堂堂丞相之名,已是如雷贯耳,应是绝不?亚于区区独孤鸿罢?不?如也?换个称谓,以防不测?”

“子翩倒拉着我跟你?一起更名改姓了。”宇文师闻言笑着调侃道,随即皱着眉头想了想,“我不?过我可不能如你?那般,随口便能诌出个名儿来。这名儿可不能土了,倒与我气质不符了。不?如……”

我挑了挑眉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却听得他声音低了低,忽又看着我懒懒笑道:“不?如……叫韩楼好了。”

*****

到了客栈天色已暗,奔波了一整日二人都有些乏了,晚膳之后宇文师提议早些歇息,明日一早动身。于是便各自关门回房。

房间窗口临着小镇的主干道,月光如薄纱如流水一般,肆意铺陈着夜色的宁静。我仰面躺在床上,盯着床帐顶端已有些灰暗的绣纹,却始终没有半分倦意。

几个时辰前,宇文师那看似随口说出的名字,在我脑中牵引出无数不可抑制的回忆。回想起在韩楼面前提及宇文师时,他面上似是一闪而过的几分异样。彼时并未有所在意,而?如今追思起来,却反而格外清晰。

隐隐觉得,宇文师说出那个名字绝非巧合,思索再三却猜不?透其缘故,以及二人可能有的瓜葛。然而方才自己不?知为何,没能及时开口问清。终究只是愣了愣,颔首一笑附之?,顺带掩去了心中无限的讶异。

我以为自己此番回来,与他再见如初,应是不当有所保留的。但不?知为何,却终是没能如此。许是南周里那二载囚居般的生活,已让我惯于三缄其口与聊且旁观罢。暗自叹了叹,心道不?若明日问个清楚,才能解开?这个心结。

正思量间,却忽然听闻窗外一阵车马喧嚣之声。凭借尚存的作战经验,听闻其声,度其马匹应有数百之众。

忽然一个激灵,立刻翻身下了床。打开?窗子,只见昏暗的夜色下,无数马匹正在几人的牵引下缓缓走过街道。

观此我不?由一笑。今日运气着实不?错,正好撞上了这扮作马贩的周军。看了看马队末尾跟随着的大轿,心道这定是个重要人物。

心中忽生一念,便赶紧套上外衫出了门。经过宇文师房间门前顿了顿,还是走了过去,决定独自行动。

*****

借着月色,隐约看见前面的马队正在不远处有条不紊地缓慢前行着。

我见状挑起嘴角笑了笑,忽地扬起鞭子,狠狠地朝马身上一抽。身下的马吃痛地嘶鸣一声,失控般猛地超前冲去,一转眼已经追上了周军马队。

几个赶马的人闻身纷纷回头朝我这边看,我冲他们一笑,忽然掉转马头,又是一鞭子,下一刻已经连人带马地冲进马队。一面冲还不?忘左左右右地在临近的马身上挥上几鞭,马匹之间的惊吓顷刻间传染开?来,一时间嘶鸣阵阵,惊走四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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