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皇帝利落地合起纸扇,朝她身后望去。
正当阮昔扭头寻摸地方时,手中的玉山忽然被重重敲了一?下,力道之?大,竟让那宝贝瞬间脱落,径直砸向地面!
“啊!”
阮昔没防备,伸手捞的同时下意识想用膝盖帮忙擎住,可惜时机和角度均没掌握好,反倒将那玉山顶出去了!
“啪!”
玉山落地,在反作用力下弹起些许后,又重重摔了一?次。
彻底成了玉碎。
这声响着实不小,惊了满殿的宫人。
以周福海为首的太监宫女急忙忙跑过?来看,谁知一撩门帘子?,素日沉稳的总管公公竟“嗷”的怪叫一声往后仰去,若非旁人急忙掺住,险些径直栽倒!
阮昔呆张着嘴,身子半弯,双臂僵在空中如同泥塑般动弹不得。
她人傻了。
周福海疯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这可是沙酋进贡的至宝,价值千金!阮喜,你好大的胆子?!!”
阮昔以前做家事时没少打破些瓶瓶罐罐,从小挨着骂长大,下意识接道:“额……碎碎平安。”
周福海捧着心,随时都有晕过?去的可能。
阮昔百口莫辩,用眼神疯狂暗示某个始作俑者赶紧解释清楚,谁知狗皇帝却背过?身去,无?奈轻叹。
“罢了,年关将至,孤不忍责罚。将碎片包裹好埋于祈福神树下,也算酬天地了。”
阮昔抓紧拂尘,很有怒抽他狗头的冲动。
***
周福海连日操劳,又被玉山的事气得不轻,终究还是没能撑住,直接病倒。
殷承景大发慈悲放了总管公公几天假,让阮昔戴罪立功,将养心殿的所有差事接过去。
阮昔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偷抹心酸泪。
她的司礼监啊,她的新房啊,怎么离得越来越远了呢?
玉山的碎片包裹好后,便由宫人埋在了宫内那棵据说生长了三百年的神树下。
约莫过?了三天太平日子,万中不知从哪儿带回来个有能耐的手艺工人,据说最?擅修复玉器,甭管碎得有多渣,都能完美复原。
狗皇帝心情大好,想起之?前玉山被毁的事来,索性命人将埋好的碎片重新挖出,请匠人大展手段。
谁知包裹一打开,原本晶莹华美的玉碎,竟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石头子?儿!
阮昔右眼皮直跳,隐约明白殷承景那日反常的举动为哪般了。
果不其然,殷帝震怒,下令彻查此事,将当日知晓埋玉碎地点的所有宫人,全部羁押搜身。
而此重要差事,落在了阮昔身上。
临行时,殷承景禀退众人,将一?包东西扔给阮昔,眸光阴沉。
“一?个不留。”
阮昔按按仍跳个不停的右眼皮,默然退下。
搜查进行了两天两夜,暂时接替周福海职位的阮昔很尽职,对每个人都亲自动手搜身。
很快,她便在某位太监脱下来的衣袖中,发现了一?块玉碎。
那太监满脸惊慌,跪下来不住叩头,赌咒发誓有人栽赃陷害,他绝对没做过?行窃的事。
阮昔挥挥手,着人将其押下后,继续履行自己的职务。
两日,她共在五十?多位宫人身上找到了玉碎,其中包括之前与她同屋住的曹亦和张为。
殷帝暴怒,着内务府在养心殿外将这些人重打三十?板后,全部逐出宫去,以儆效尤。
行刑时,阮昔站在窗前,看着起起落落的板子和众人惨烈的嚎叫声,心中百感交集。
她曾好奇过?殷承景会如何处置那些眼线,没想都他竟用了这种手段。
名正言顺又掩人耳目,还将所有矛头都引到了她的身上。
“陛下,小人如今,可真成了万人眼中的箭靶子了。”
阮昔闷闷不乐。
殷承景走到她身后,宽而有力的手掌按在她的肩上:“还记得那日清晨,你对孤的承诺吗?”
阮昔知道,他指的是她遇刺后,跑去他面前求救的那天。
【小人愿将性命交付于陛下手中,甘愿为匕为刃】
【只要有命在,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】
他冰冷的手指环在阮昔细嫩的脖颈间,让她直视窗外?的炼狱,俯身在她耳边低语。
“这,才是你要为孤赴的汤火。”
既是贼船,上去了,哪儿还容得脱身。
阮昔忽然觉得周身都被无?形锁链困住,链子的另一端,牢牢地被殷帝抓在手中。
殷承景缓缓扳过她的身子,优雅又认真地将一?块汉白玉佩系在她的腰间。
正是他平日佩戴的那块。
“从今以后,昼夜戴着,不许摘下。”
殷承景淡淡开口,狭长的眼眸垂下,隐在一片鸦色中:“尔为匕为刃,孤护尔周全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危险契约达成(大雾
昨天肝得太多今天有亿点点被掏空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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