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头发上的雪渣化了，刘海湿哒哒垂在眼眉上，肩膀上也可见水痕。
急忙重新砌了大麦茶，打手势请他坐下，递了茶杯去他手中。
英道的手很冷，抬起头看到恩尚妈妈劝他喝茶的动作，顿了顿，才缓缓喝下一杯，整个人都暖和起来。
恩尚妈妈递过本子：“恩尚让你尽早回去，她不舒服就不出来了。”
英道犹豫了一刻问，“要紧吗，用不用去医院？”
恩上妈妈笑了笑，写，“吃下药又睡了，估计只是着凉，不用太担心。”
英道恩了一声，有点不舍的放下粗瓷茶杯，“如果恩尚的病情严重了请您给我打电话，我会最快赶来送她去医院。”
恩上妈妈看着他做了个感谢的动作，忽然又拍了下自己的头，飞快写下一行，“等等，请吃过晚饭再走。”
英道微微颔首，想说什么，她已经急急转身奔去厨房了。
很快，恩上妈妈搞定了晚饭，端出一碗宽面，用鸡蛋木耳和黄瓜配菜，热腾腾推给英道。
中饭没吃，英道的肚子早在叫嚣了，但他没动，问，“恩尚她不用吃吗？”
恩尚妈妈摇摇头，做了个睡眠的动作。
“那您的那份呢？”
恩尚妈妈笑了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，做了个手势，像是夸他，然后端出另一碗。
比了个吃面的动作，于是两个人对坐着各自吃起来。
英道很快吃完了，他放下碗筷安静的等待，恩尚妈妈忽然停住动作，抬头看他一眼飞快拿过空碗又去厨房给他盛满了。
第二碗面，英道刻意吃得慢，配合恩尚妈妈的速度，直到和她一同放下碗筷。
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拖延着，他看了看卧室的方向，起身告辞。
这时候天完全黑了，雪下得非常密集，扑面有刺痛的感觉。
英道找到自己的摩托，示意送客的恩尚妈妈请回，便开始用力拍打落雪。
恩尚妈妈没有动，看了他一会儿，忽然在随身本子上写下一行，然后扯了扯他袖子。
英道借着路灯的光，读，“你家住哪儿，离得近吗？”
“在首尔。”他笑了下，攥住摩托的车把用力抖了抖，就跨坐上去，踩了一脚引擎没发动起来，大概是凉了太久的缘故。
恩尚妈妈又递过写字本，“太远了天又黑，路不好走，在我家住一晚明早走吧。”
英道愣了愣，下意识朝窗户的亮光看了看，那里面是温暖的房间可口的食物和车恩尚，他怎么会不愿意。
有些惶恐的鞠了一躬，却没有立刻表态。
恩尚妈妈看了他一会儿，笑着拍打摩托，又往屋子指了指。
英道明白她的意思，“没事的伯母，体积太大了还是放外面吧。”又鞠一躬，“让我住下已经很感激了。”
恩尚妈妈摇手，写，“一定要推进去，不然睡不踏实。”
从没在平民区住过的英道同学是不会理解治安两个字的，好在他目前听话。
这晚英道睡在门厅，半夜里恩尚妈妈起来了一次，悄悄进了厨房，没多久，熟悉的香味飘出来。
是宽面……他迷迷糊糊的想，大概是做给恩尚的。
翻了一个身，终于放下担忧沉沉睡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