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婠在偏厅里和坤哥儿玩耍时,青兰也在一边伺候着。夏氏面容慈祥地看着他们玩了一会后,便笑着说有事要处理。
沈婠心里咯噔地跳了下,她说道:“母亲,让红胭姐姐也留下来吧。我怕照顾不好弟弟。”
夏氏也没有拒绝,含笑说了声:“还是婠丫头想得周到,红胭,你留下来吧。”
红胭笑着道:“是的,夫人。”
夏氏一离开,沈婠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,生怕坤哥儿磕着了或是碰着了。天晓得万一坤哥儿出了什么状况,夏氏定是要赖到她头上来的。
红胭说:“大姑娘真会照顾孩子,瞧瞧坤哥儿,奴婢都没见过坤哥儿笑得这么高兴呢。大姑娘以后要常来才好。”
沈婠嘿嘿一笑,并未多说。
过了好一会,沈婠抬起头来说道:“青兰姐姐,我忘记告诉郭嬷嬷了。我今早写得的字帖还在窗台边搁着,眼见这天色,似乎快要刮风了,你回去和郭嬷嬷说一声,让她把我的字帖收起来。”
青兰应了声“是”,便转身离开了偏厅。出了偏厅后,青兰还未走远,就听得有人轻轻地呻|吟了一声,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痛苦。
青兰心里一惊。
她连忙寻着声音过去,果不其然,是自己的妹妹。
青碧手里捧着漆木雕花端盘,面上虽是铺了脂粉,但也难掩其苍白之色。见着青兰,青碧挤出一抹笑容来,“姐姐怎么过来了?不用伺候大姑娘么?”
青兰哪里会看不出来青碧是在强撑着,方才那一声痛苦的呻|吟,她听得分明。她走了前去,说道:“妹妹是要去哪里?”
青碧说道:“夫人吩咐了我给二姑娘送参汤,这正要给二姑娘送去。”
青兰仔细观察着青碧。
青碧心里发虚,说道:“不和姐姐多说了,汤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正要从青兰身边绕过时,青兰一把握住了青碧的手腕,青碧倒吸一口冷气,疼得眉头都皱起来。
青兰焦急地道:“妹妹哪里疼?”
青碧连忙摇头,“没有,我很好。”
青兰说:“妹妹!”青兰强硬地夺过青碧手里的端盘,搁到旁边磨得平整的大石上,她掳起了青碧的袖子,触目惊心的伤痕,青兰以前不是没有伺候过暴戾的主子,一见这伤痕就晓得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。
“是谁伤了你?”青兰质问,“是不是红胭?”她一直都知道,红胭不喜欢自己的妹妹。当初要不是妹妹能哄得了坤哥儿,她以为好歹夫人也不会亏待她,才放心跟着大姑娘去了舟城,也才会忠心耿耿地向着夫人。
可现在!
一股怒火在青兰心胸里燃烧着。
青碧嗫嚅着道:“不是红胭,是……是……”
青兰左右一看,道:“这里不宜多说,我们去那边,不会有人经过的。”
两姊妹行到茹苑外的一处花丛后,青兰这才继续追问道:“不是红眼是谁?崔嬷嬷?”
青碧说:“是……是我手脚笨拙,惹得二姑娘不喜。”
青兰看着自己妹妹愈发消瘦的脸颊,心肝疼得都快滴血了。当初若不是家道中落,她们家也无需落在这种地步,她的妹妹不应该任人打骂责罚的。枉她一心向着大夫人,可现在大夫人又是怎么待她妹妹的?
青兰心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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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氏回来时,刚好沈州也在。沈州正逗弄着坤哥儿,沈婠眉开眼笑地在一边站着,时不时喊一声“弟弟真厉害”,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。
夏氏看在眼底,唇角浮起笑意走了过去。
“老爷回来了。”
沈州今个儿心情好,再加上看到自己的宝贝心肝儿子,面上笑容愈发地多。夏氏说:“今天多亏了婠丫头,才把坤哥儿哄得这么高兴。”
沈婠说:“弟弟十分乖巧,绾绾和弟弟也玩得很开心呢。”
夏氏笑:“以后你要多来陪着坤哥儿,坤哥儿连我这个当母亲的也难哄,你一摇拨浪鼓坤哥儿就不闹了。老爷,你要多多夸奖婠丫头才是。”
沈州笑:“对,要好好地夸奖你。”他摸了摸衣襟里,拿出一块羊脂白玉佩,“刚好今日得了块玉佩,便奖赏给婠丫头吧。”
夏氏看了眼,“呀,这玉佩真漂亮,妙丫头前阵子还说想要一块玉佩了。婠丫头真有福气,你父亲可是真心疼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