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!我……。”魏十镜该说什么好呢?敖瑾挺聪明的,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,她是预备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呢,他若是还不顺杆往下爬,怕是待会得摔死。
他好像明白了,敖瑾是不大喜欢他的。
敖瑾忽而坐下,用手摸了摸魏十镜带着草屑的鬓角,又说:“你放心,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
“哈?”魏十镜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敖瑾轻轻推了他一下:“你吃完了没?还捧着碗?不去洗了?”
魏十镜连连点头,正准备起身,包可爱过来了,包可爱嘟着嘴,一见魏十镜就不大开心的样子,只凑到了敖瑾身边说:“鳌婆身边的那位来了,说是带了话。”
敖瑾看了魏十镜一眼,只挥手让他先去把碗洗了,包可爱却又说:“那位说,让魏先生一起听着。”
这措辞还挺客气的,魏先生?
鳌婆年纪大了,甚少出天池,不过要不是魏十镜在路上亲口和自己说鳌婆腿上有铁索的事,敖瑾还真不知道,鳌婆出不来是因为被锁住了,自己回了万灵洞这七八天也去看过鳌婆几次,未曾听她提过一嘴啊,若真是有铁索困住了她,她为何不求助于自己?
“可能,是老人家,年纪大了,好面子吧。”魏十镜一边随着敖瑾往地下河的方向走,一边又说,“那铁索应该是有些时候了,那铁环上内置了倒刺,扎入肉里,一天会比一天深,一天比一天痛,早晚有一天,刺穿骨头,那铁刺就在骨头里磨啊磨,当然,已经很少有人能撑到这一步了。”
敖瑾听着觉得奇怪:“你怎么知道?”
魏十镜伸出自己两只胳膊,掌心被燎伤的血泡已经痊愈,两条细白的胳膊没有一点伤痕,魏十镜只说:“真可惜,我这一身玄武骨受了伤也会好,不然,让你看看我满身的疤痕,和可以让你佩服我一下。”
敖瑾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她只担心鳌婆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
***
河边,狂风卷起水雾,密密地扑蒙在人的脸上,身上。
已经有人在等了。
传说中的鳌婆嫡传弟子,可敖瑾见得不多,就连日常洞中宴请聚会,这位弟子和鳌婆一样,都很少出现。
记忆虽是有些模糊,可敖瑾也还记得这位姥姥,她喜欢穿着深紫色的长披风,帽檐阔大,从头顶拉下可以遮住整张脸,个子也生得很是矮小,敖瑾和她说话的时候,不是坐着就得直接蹲着,长者为尊,加上这位又是鳌婆的人,敖瑾更是不敢怠慢。
魏十镜之前却未曾见过这人,只瞧着走近了,那深紫色的斗篷慢慢转了个身,从黑黢黢的帽檐下传来一声:“小少主来了。”
敖瑾点点头,这人又朝着魏十镜转了几分,像是在打招呼:“魏先生醒了?”
魏十镜也跟着点头,可点完头,总得和人家问声好,可魏十镜连这人名讳都不知道,不知如何开口。
还是这位姥姥知晓后生的心意,直接开口自我介绍:“老身是鳌婆膝下一个打杂的,原身是黄颡鱼。”
魏十镜立刻拱手:“黄姥姥好。”
“我姓洪。”
魏十镜一顿,正色说:“红比黄好,万紫千红。”
洪姥姥撇了一眼:“三点水的洪,洪福齐天的洪。”洪姥姥顿了顿,只朝着敖瑾问了一声:“小少主回来了七八日,我却未曾主动来请安,还望小少主莫怪罪。”
是啊,敖瑾都回来了七八日了,就算是去找鳌婆的时候,这位洪姥姥也没出现过,不过这位洪姓姥姥从来都是行踪飘忽,就算阿娘在的时候,也不会多管这位洪姥姥的事儿,人家是直接听鳌婆吩咐的,更何况是敖瑾这位小少主?
敖瑾只应付了一句:“洪姥姥伺候鳌婆尽心尽力,没什么怪罪不怪罪的,只是这次,是替鳌婆带了什么话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