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夏罗伤得不轻。云绮扶着李娘子,不知该将她托给谁。
徐茂学看了一眼李捕快,道:“李修齐,你带着罪人寻个火势小的地方修整,安置好她。”
李娘子的事算是了了。
云绮随徐茂学去西花厅,还真看着卫瑜被截在那。他同旁人不同,衙役虽在一旁拦着,看着也客气得过了头。
卫瑜见他们来了,叹气道:“你们大人都站在面前,几位这回总该退下了。”
这费力不讨好的事,赵吉良等衙役自然是乐得不干。
县衙是一县官吏发号施令的重地,便是县官家眷不住在官邸,走水烧毁证物传出去也不好听。换了旁人,谁不疑心是有事要遮掩?
徐茂学苦着脸道:“安阳县衙水井比民宅多得多,不是有一两口井够吃水便算够了。
卫先生便耐心等等,此时安阳县中多流寇。他们虽因势单力薄未杀人掠财,但这一纵火……难免有人趁乱作恶。”
云绮看出县令大人多看重宗室,怕卫瑜出事了。他既说了“安阳县中多流寇”,又说了流寇势单力薄,竟是自相矛盾也要将这卫先生稳住。
卫瑜也听出徐茂学的意思,无可奈何地道:“我虽想出去,但也不会强闯。只是卫某不过是个养子,虽也是宗室却不是什么要紧人物。宗室向来人员冗杂,旁支中多得是闲散宗室。宗室子弟不得考官,不得经商,务农之人都数不胜数。”
言下之意不言而明。
安阳县令自然是懂了,却还是拘谨地道:“先县令是下官恩师。恩师与下官说过卫先生人品贵重,便是不去巴结,也应好生照拂一番。”
卫瑜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,冷笑一声道:“便是不去巴结,也应好生照拂一番?好,我明白了。”
云绮心里有种模糊的猜测,嘴上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也就什么都没敢说。
府衙中无论衙役,还是手上只沾墨汁的文吏都急着灭火,却发现院中又被扔进些烧着的油
院中人手不够,徐茂学只得又来拈虎须:“卫先生,我们衙里腾不出人手,不如您去井下躲会儿火——”
卫瑜被气得眉毛都跳了一下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好。”
正在这时,之前见过的小侍女便被侧夫人抱来。那小姑娘身子骨弱,已被熏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她伸手对云绮道:“姐姐抱,姐姐身上有松柏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