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芷柔点点头,“芸萱,你去一趟李答应那儿。”
不消片刻,芸萱便将珠儿带了来。
翊坤宫出事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,此时莫名其妙被贵妃传唤,珠儿的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,满脸的忐忑惶恐。
“你莫害怕,本宫叫你来只是有些事想要问问你。”
珠儿闻言略微放松了些,只想到自己牵扯进这样大的事,还是难免不安,声音微微有些发颤,“贵妃娘娘请说。”
“珊瑚说今日回来的路上被一宫女撞了一下,你在旁边可曾瞧见那宫女的样貌?”
珠儿细细回忆了一番,摇摇头,道:“回贵妃娘娘,奴婢不曾瞧见,那人从拐角处撞出来直到奴婢与珊瑚姐姐离开都未曾抬起过头来。”
宜嫔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。
这就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了。
整个皇宫这么大,宫女无数,上哪儿寻人去?
佟芷柔见她脸色不好,劝道:“你也先别着急,这事儿本宫会叫人仔细查查的,即日起你要更加万分小心才是,只怕这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,这手段实在叫人防不胜防。”
“这种前朝秘药,不是在宫里有些根底的人应当是碰不着的,谁也不敢保证这种人手里究竟还有什么古怪的东西,你还是要自己多加防范。”
大多数人连这些玩意儿听都没听过,除非是在宫里生存了许久的,才有可能知晓一些这种秘辛,而往往这种人,阴人的手段就更加多了。
宜嫔就想着,能干出这种事儿的,十有八九就是有儿子的,而有儿子的除了佟贵妃以外,就是惠嫔和荣嫔了,可巧这俩人算是最早入宫的那一批了。
难不成是她们当中的谁?
这想法倒是与佟芷柔不谋而合,不过佟芷柔怀疑的对象却要更多些,也不一定是本人在宫里生活的时间有多长久,也或许是身边的人,比如一些老嬷嬷,又或许是家族中有人曾在宫里扎根颇深。
就比如她自己,她的姑姑虽说去得早,但也给家族中的姑娘留下了一些人手,她进宫后这些人手就成为了她的助力,平日里能为她办不少事,有关于宫里的一些秘闻自然也有人告知她,让她在宫里的生活更加如鱼得水。
她是如此,旁人为何不能?
就说那孝昭仁皇后,身为遏必隆之女,后来又成为了继后,她可不信那个女人死了一点儿东西都没留给家族,毕竟显而易见的,四大辅政大臣之一的家族,怎么可能再没有姑娘入宫?
这样的大家族里的姑娘,从出生那日起便被教导“家族的荣耀高于一切”,可以说哪怕直到临死前最后一刻,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法子,都会拼尽全力为家族铺路,为后来代替“她”为家族挣荣耀的女孩子铺路。
她的姑姑是这样做的,若有一天她快死了,也同样会这样做,同样出生大家族的孝昭仁皇后,又怎么会弃家族于不顾?
故而,佟芷柔坚信如今的钮祜禄妃手里一定有孝昭仁皇后留下的根基,加之她又同时身怀有孕,嫌疑就更大了。
回到承乾宫里,佟芷柔还在琢磨着这事儿该怎么查,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,实在有些棘手。
正在这时,底下奴才来报说安嫔求见。
“请安嫔进来。”佟芷柔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安嫔来找她究竟所为何事,见她神色不似往常,便问道:“可是有什么事?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大好。”
安嫔匆匆行了一礼,便说道:“听闻贵妃娘娘从宜嫔那儿将那口脂拿了回来,可否让臣妾瞧瞧?”
佟芷柔闻言便叫芸茵将那口脂打开给她瞧,却不许她伸手触碰,“太医可说了,这东西阴毒得很,甚是凶猛霸道,如今你也有了身孕,可万万不能碰它。”
安嫔闻言便收回了手,只瞧了一眼,便冷笑道:“果真是这东西!”
“这话是怎么说的?”佟芷柔一愣。
“当年臣妾怀孕时,都已经七个月了却突然莫名其妙早产生下一个死胎,那会儿却怎么查也查不出个头绪来,后来还是纪太医发现臣妾当时用的一盒口脂有问题,可是等臣妾想要拿着那口脂去禀报皇上时,却发现那口脂不见了!”
佟芷柔这回是真惊着了。
不等佟芷柔反应过来,安嫔又接着说道:“这回害宜嫔的凶手,臣妾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贵妃娘娘,定是钮祜禄氏无疑!”
“当初害臣妾的人便是那钮祜禄氏,只是有太皇太后在帮着她扫尾,却是连一点实打实的证据都没有。”
这个“钮祜禄氏”,自然指的是孝昭仁皇后了。
原来安嫔与孝昭仁皇后、太皇太后之间还有这样的仇恨吗?
可惜她记得当时安嫔那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,想来也是因着太皇太后帮着孝昭仁皇后的缘故,事情处理得太干净,安嫔再如何不甘心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