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膝行?了一?步,又往前凑了凑:“主?公忙碌数日,今日可有余暇?”
这些天,梁峰确实挺忙。之前上?党立国,整日都?是数不?完的仪式。新设的郡公府中人多嘴杂,哪容奕延近身?回到晋阳之后,又是一?堆宴席,难怪这人按捺不?住,半夜跑来。
“明日可是正旦,自然忙碌。怎么?伯远要先送我礼物吗?”
这话有点逗弄的意思。实在是奕延喜欢在正旦献贺时,单独送他些东西。也?难为?他一?个?堂堂主?帅,还天天窝在营中刻玉。不?过今年,这人恐怕拿不?出东西了。一?半时间?养病,一?半时间?出征,哪有打磨玉器的功夫?
谁料奕延迟疑了片刻,竟然从怀中摸出了一?根玉簪。那?簪子形制古朴,玉料上?佳,一?看就是经过精心打磨的。
梁峰挑了挑眉:“你可知送簪是什么意思?”
在这时代,送簪代表的意思可不?单纯。女子送簪给情郎,意味着两?情相悦,非君不?嫁。而男子送女子簪笄,则是愿与结发,情定终身。这样的礼物,哪是能轻易送的?
奕延抿了抿唇:“当?年不?知。”
当?年?这是他曾经想送,却没送出的?而今日,他知道了送簪的意思,还是要把这亲手雕琢的玉簪,送到他手中?
那?只手,稳稳递在面前,只是拿着根簪,竟有了些倔强之感。明明该做的,不?该的,都?做了个?七八,那?人的神态之中,依旧有着一?份隐藏的不?安。似乎念念所求的东西,仍旧未曾到手。
也?许,他永远也?求不?到安心。只因两?人身份,因那?无法逾越的阶级。他们?是君臣,是主?仆。只有上?下,没有约束。
然而,他从不?肯收手。
梁峰伸出手,接过了那?支簪:“我看你倒可有个?副业了。总有一?日,能填满妆奁。”
妆奁乃女子梳妆用的镜匣,后世?多喻做嫁妆。然而这句调侃,未曾落入对面人的耳中。梁峰握簪的手,被奕延紧紧握住。
“主?公,可愿许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后面的话。
那?双蓝眸,闪烁着欲|望和近乎膜拜似的渴求。他能许吗?许他一?生?火花沿着被握着的手腕窜上?,燃遍了周身。梁峰没有作答,只是微微倾身,在那?人唇上?落下一?吻。
一?生太过漫长?,有太多可能和变数。他猜不?到,看不?透。然而此时此刻,他不?介意顺从自己的欲求,让这把火,燃的更猛。
话堵在了嘴里?,连同呼吸一?起。然而那?吻来得快,退得也?急,只是一?触,就想撤走。奕延怎肯放过!手上?一?紧,他把那?想要退开的人拉在了怀中,另一?只手插入乌发,扣住后脑,让浅浅一?触,变得浓烈绵长?,无法分离。
不?知吻了多久,许是气息不?续,那?只握着簪子的手,不?经意的松开了。玉簪轻轻跌落在了席间?。可是无人在乎这小小物件。又过了片刻,奕延忽然起身,抱起了怀中之人,向内室走去。
被这动作一?惊,梁峰有些气恼的喝道:“奕伯远!”
这声?轻喝,很快又湮灭在了濡湿的吻中。房内灯火未熄,摇摇曳曳燃了半晌,最终油尽,化作青烟一?缕。
作者有话要说:这里拉了个本垒打。厚厚,明天周六,窝要休息一天。不过放心,周日也没有肉吃哒(转圈跑